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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祈和瞽把侧卧的床铺好,宁绥晃了晃伤手,说:
“我现在也只有一只手,边边角角不平整的地方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他没有让夷微来做这件事,毕竟宠物鸟是一种粘人且嫉妒心极强的生物,能容留他们两个在家已经是出于爱屋及乌的额外退让了。宁绥向主卧努了努下巴,挤眉弄眼地低声说:“挤一挤吧,不然你们就得有一个人去睡沙发了。”
他丢给二人一个小瓶:“这是符水,上一次给你们治伤也是用的同一种符,涂上之后会疼一会儿,忍一忍就好了。”
回到主卧,屋中一片漆黑。宁绥打开灯,却见夷微紧紧裹着被子,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我只是去帮他们铺了个床,别的什么都没干。”宁绥蹑手蹑脚地靠近,“你不开心啦?”
“……没有。”夷微从被子里钻出来,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刚哭过。
宁绥意识到,他的情绪与自己无关,忙转动头脑回想,很快得出了结论:
他是在为蠡罗山牺牲在山洪中的人们悲恸。
毕竟是他庇护了几千年的子民,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却如沙砾蒲苇一般,被呼啸的洪水席卷而去,而他却全然不知。宁绥一时也想不出词句开解,只好揽住他的肩头:
“他们不会怪你的。”
“我倒宁肯他们恨我怨我。”曾经的恩怨都在此刻一笔勾销,化成了本能的怜悯和痛惜。夷微哽咽着,踌躇许久才继续说:“我一直都知道,其实他们本性不坏,我都知道。”
窗外传来一阵碎裂声,宁绥翻身下床,凑到窗前向下看去。
瞽站在楼下的路灯旁,砸烂了自己的琵琶。
第78章 复制
满目疮痍。
为了加快速度,宁绥一行人直接租了两辆越野车,筹措了大量物资带进群山脚下。因为受灾严重,山隘层层设卡,多辆自行赶来支援的私家车都被工作人员拦住,一一劝返。
正当宁绥担忧进不去山愁眉不展时,后车的邓若淳敲开了他的车窗,递给他一张证明:
“喏,通行证。打着道教协会的名号批下来的,之前试过,能用。”
沐霞观落成之后,每逢大型灾害都会以协会名义筹集善款,参与救灾。
宁绥如获至宝地接过通行证:“好,我去问问。”
隘口守关的工作人员竟然是当时的反抗军成员。宁绥拿着通行证走到近前,两人都是一愣,随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救人。”宁绥指向身后的两辆车,把通行证出示给对方,“物资在车上。”
还有大部分物资在夷微的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