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毕,杀机显现。
沈筠轻笑一声,脚下步子轻点,躲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箭矢纷纷落地,连沈筠的衣角都不曾沾到。
沈筠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好险没丢掉第一个世界所学。
但他面上却不显,一副不以为意地模样:“陛下何苦来哉,这满地的箭矢,劳烦宫女打扫了。”
不待段辰睿再说什么,沈筠率先请退:“托陛下的福,臣今日的确被折腾得挺惨,力有不逮,解题之法下次再同陛下讨论。”
左右身份暴露,沈筠也不再装得毕恭毕敬。言毕,他转身欲走,被段辰睿叫住:“阁下请留步。不妨请阁下同我演一场戏,太后那边才好交代。”
沈筠一挑眉,回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眼:“陛下之部署当真周全,耳目遍布京城。”
他这话意味不明,段辰睿并未回答。
沈筠话音一转道:“陛下深谋远虑,假以时日定能大权独揽。”若他愿意放过自己和池惊鹤二人就好了。
少一些尔虞我诈,权谋文爆改种田文岂不妙哉。
他这话一出口让段辰睿更摸不透了,控制欲极强的帝王如何能忍,垂在身侧的手掐住掌心来保持冷静。
沈筠余光瞥见了,不以为意:“太后娘娘那里我自有办法,谢陛下美意。”
临走之际手里的匕首脱手,堪堪擦着段辰睿的脸颊扎进柱子。
“臣惶恐,手滑了,陛下莫怪。”说完转身离开,转眼间消失在连廊尽头。
雪夜无星也无月,谢绝太监的陪同,沈筠执一盏孤灯于夜里踽踽独行。寒风吹起他的衣角,霜雪沾湿眉眼,整个人愈发显得形销骨立。
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沈筠前脚刚走,后脚大雪足以掩埋足迹。
不知走了多久,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猛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不复清醒。
池惊鹤抱着怀里抱着个人形暖炉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今夜面圣时,言辞之间的试探都被皇帝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此行毫无所获,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避开宫中耳目悄悄潜进皇宫搜寻了一番,却依旧失望而归。
乘着深重夜色正欲归时,远远见一人倒在地上,身上还覆盖了一层雪,瞧着怪可怜的。
走近了才发现是宿敌沈筠,内心挣扎片刻还是出于善心抱起对方,才惊觉对方烧得不轻,几乎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