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干扰听?力,视线所及又是一望无际的碑林,再找不出一个多余的人?来,但沈筠敢肯定他看见了那个人?影。但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信,顶多为恐怖故事贡献一点情节。
伞实在太小,不能将他完全笼罩,雨水淋在肩头,沈筠并没有在意?,他收回视线不再多想,离开了墓园。
晚上回到宿舍就发起?了烧,室友大半夜把他送去医院,挂了两天针才?勉强好转,只是周一回学校上课时脸色还有一些苍白,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上午的课他们宿舍就只来了沈筠一个,帮着室友蒙混过?关签完到后沈筠就安心在后排墙角处趴着睡觉。
夏天窗户都开着,有风吹进来,凉嗖嗖的,沈筠觉得有些冷了,但是实在拾不起来力气去关窗。
有同?学坐在他旁边,起?身帮他关了窗户,沈筠闷着头和人?道谢。
“不客气。”那人?说,声音低沉冷寂,是他听?惯了之后无论如何也没有忘记的一把好嗓子?发出的。
沈筠猛地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什么。
——是他!
那面容实在熟悉,是数次的抵死缠绵后他曾亲手描绘过的,一笔一画都刻进了心底。
“你……我,我……”沈筠一时间词穷,不知怎么称呼对方,他清了清喉咙,重新开口,“同?学,刚才?谢谢你了,下课请你喝水。对了,方便问下你的名字吗?”
“裴寄雪。”那人?对他说。
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剩下的半节课沈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睡也睡不踏实。他索性支楞着脑袋,有意?无意?往裴寄雪脸上瞥。
那人?听?课倒是认真,始终都跟着上面老师的思路在走?,时不时低头记笔记,笔记工整,字体好看,连握着笔的瘦削而修长的手指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总看我做什么?”裴寄雪轻声问他,视线始终落在黑板上,沈筠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
隔了好一会儿见他看了自己几眼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答:“身体不太舒服,想让脖子?放松一下。”
“下课带你去医院,乖。”
沈筠满脸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自己?
沈筠原本不敢妄想,他以为这或许是命运跟他开的玩笑,让他在现实世界遇见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从未有过?期冀,期冀对方就是那个和他经历过?四个世界的生离死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