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给自己解释。
于是她说:
当然如果姐姐觉得女主角需要一份爱情,那加一个男角色也没关系。
她只写了这一句话,便再也写不下去了。
她无法想象何夕爱上一个男人或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她接着写:
但其实爱情也不一定是男女对不对?
她想到她们在磐城的夜晚见的每一次面,
想到她们的几次对视和触碰,
那些可以是爱情吗?
她的笔尖开始不受控制:
姐姐你会爱上女生吗?
我希望你爱上女生。
因为我爱你。
时渠看到自己写出的这些字,第一反应是把它们划掉,
可是笔尖顿在信纸上,墨迹延展成圆。
她最终提起笔继续往下写。
写了好多好多对剧情和人物的看法。
企图把这短短的几行字藏起来。
她从来不署名。
她赌何夕认不出她。
她也赌此刻忙得团团转的上升期女艺人,压根来不及在洋洋洒洒的文字里拾起这短短几行、直白得有些无趣的告白。
她把信纸叠好,装进信封。
机场接机的人很多,时渠从来挤不进去内圈。
但今天运气很好,不知道怎么就挤到了前排。
她捏着那封信,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何夕。
她的脸上多了许多疲惫,微笑着应答粉丝们的问题。
时渠好想走近几步,想和她说话,想牵她的手,可是她很快就被撞开了。
这群人里不只有小荷包,还有代拍,有凑热闹的路人。
粉丝们喊:
“不要碰她!不要碰她!”
喊得声嘶力竭:
“离她远点!我说你别挤她了!”
时渠还没迈出去的步子,被人潮打断。
她熟练地在人群里揪了个同担,请她帮忙递信。
那封信被手接手地传送,送到最前排,然后被另一双手接过。
是余鲸。
时渠高举的那只手立马放了下来,可接信的人还是准确地看向了她。
时渠微微蹲下身,像藏那三句话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周围人的身体和气息把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以前有段时间是不甘愿站在人群里去看何夕的,觉得这是由奢入俭。
她哄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因为她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她。
她讨厌自己的爱混在这片橙光海里,让它显得那么不起眼。
她后来也感谢她们,让她可以藏匿,说服自己变成无数浪花中的其中一朵,只为送何夕去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