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渠不是第一次心痛。
出借的图书被涂得乱七八糟还回来的时候,她也曾心痛过。
但电梯门打开后,所有心爱物品被恶意损坏带来的痛苦都不及见到何夕的那一瞬间。
她愤怒、自责、担心又懊悔……她觉得所有造成这件事的人全都被挫骨扬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好。
紧紧抱住她的时候,时渠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何夕是她个人的所有物就好了。
她一定把她藏得好好的,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要是有人敢攻击她,她一定使出浑身解力把那些坏东西狠狠教训一顿。
可人毕竟不是图书。
何夕不需要这种圈养似的保护,在那些巴掌印落在脸上之前,她放出的冷箭已经击中了猎物。
何夕是不可控的,她有强烈的主体意识和行动能力。
这正是矛盾的地方,时渠想让一切处在自己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但她又爱这种坚韧独立的人格,爱她鲜活生动的脾气,爱她与世界的每一次交锋。
她们两个都不甘愿被困在一处狭隘的属地,
她们有各自的巨型狩猎场,也共享同一块小小的安全区。
她们是这样平等独立,交叉而不重叠的关系。
故而时渠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太越界。
可是占有欲和怜惜是爱情里割舍不掉的部分,
她不想今天发生的事再次重演,她不想只看见她的伤痕,她要参与她的猎杀。
不出意料,被拒绝了。
何夕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如果她足够坚定,时渠会尊重她的选择,
可她不坚定啊,
那她能不能缠着她直到她同意明天带上自己?
缠何夕,时渠没有多少经验。
但情欲是个很好的助手。
回到刚才的问题,
——心怎样才能不痛呢?
时渠跪起来,抱住贴在自己心口的何夕:
“你亲亲它就不痛了。”
亲吻落下来,她耸起肩膀轻颤。
欲望蚕食理智,脱线的边缘,她才敢问:
“何夕,你是我一个人的吗?”
将她抛起的人稳稳地接住她:
“我是你一个人的。”
她顺着往下说: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下定了决心要缠她,膝盖磨皱床单,腰塌下去,手臂撑在床头,被绑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何夕在回应她,
可不是她想要的。
房间里的声音清晰可闻,
却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说话声。
又被抛起来,今晚已经太多次了,她有些受不了,终于哀哀地求饶:
“不、不行了……嗯哼……那、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停下好不好……”
何夕仰头堵住她的嘴。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