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衔玉点点头:“那你先忙。”
“好。”
云里一边看档案,一边无意识地揪自己的头发,金衔玉收回了视线。
位置离药生尘办公室最近的是姚星雨,按照金衔玉对药生尘的了解,把姚星雨放在这里是为了随时随地的使唤他。
姚星雨本来在无所事事的摸鱼,具体表现为趴在桌子上吹玻璃球,吹的腮帮子都酸了,磨砂玻璃阻断模糊了他的视线,头顶出现一片阴影的时候他还在撅着嘴吹玻璃球。
眼珠往上转,姚星雨一个扑腾站起来,用力微笑,把鼓起来的腮帮子收回去,他咽了口口水:“金总。”
金衔玉目光平静:“口水流下来了。”
“!”姚星雨的手啪的一下打在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嘴角,拿手背用力的擦。
金衔玉被他的动作逗笑,琥珀眼睛弯弯,抿着唇道:“开个玩笑。”
怪不得药生尘说姚星雨好玩呢,果然很有意思。
姚星雨不敢怒更不敢言,目送金衔玉推开药生尘办公室的门直接进去。
金衔玉打算在这里等药生尘下班。
刚坐了几分钟,周管家就打来了电话,一接起就听到周管家着急的说道:“少爷,金夫人放火烧了第一庄园,主楼三楼已经变成了火海,老金总和金夫人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金衔玉睁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先疏散庄园里的工作人员,赶紧打消防电话,庄园里有消防设施,员工之前都经过培训,组织救火,我马上到。”
也实在是巧,金衔玉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药生尘进来,见到药生尘他好像见到了主心骨,眼睛里的无助几乎要溢出来:“我妈在庄园里放了一把大火,现在火烧起来了,怎么办?”
“别怕别怕,我陪你回去。”药生尘脱了白大褂,扔到一边,听到动静站起来的姚星雨一把接住。
药生尘拿过金衔玉手里的车钥匙跟他一起下楼,站在电梯里药生尘握住金衔玉的手才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凉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抖。
栖山医院和金家祖宅离得不近,现在正是晚高峰,药生尘怕堵车,直接开上了环城高速,期间金衔玉一直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看着窗外的青山飞速后退,金衔玉抖着嗓子问:“他们会死吗?”
他问的是金昌运和金夫人。
金夫人是个疯狂的人,无论是金昌运还是金衔玉都很清楚,甚至金衔玉本人几乎接受了她人性中疯狂的恶的全部,发生这样的事其实他并不意外,甚至在刚听到的时候还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金衔玉想象过如果发生类似的事该是什么样子,不拘于纵火、溺毙、追杀、投毒,他以为他不在乎,他以为他会感到解脱,因为带给他痛苦的人都死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但是在听到金昌运和金夫人失踪的时候他突然很慌张,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失去了,好像是他纵了这场火一样。
这时他的仇恨他的痛苦好像都不见了,都在这场预料之中的火里烧尽了,只余下微小的像一粒尘埃一样的爱在火中接收到灼热的温度,热胀冷缩,不断壮大、壮大,像一只干瘪的气球,被吹满后庞大的体积填充了痛苦留下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