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眠?肃眠!”连禾推了推肃眠的胸膛。
突然,肃眠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他呆滞地看了连禾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如溺水得救的人一样开始大口喘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连禾拍了拍他的脊背。
肃眠缓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他把头埋在连禾的颈窝间,如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一样蹭了蹭,声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梦见,我打伤了肃南北……”
“打伤肃南北?”连禾还没完全清醒,听到这个名字后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这不是好事吗?你要是有能打伤肃南北的能力,他们不就都不敢欺负你了。”
他有心安慰肃眠,随口开了个玩笑。肃眠也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低低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连禾摸了摸肃眠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好些了吗?”
“嗯。”
“好些了就睡吧,明晚就要去端了他们的老巢了。一个噩梦而已,没事,有我在呢。”
“好。”
白天在会议上跟钟毅抬了那么久的杠,连禾当真是累坏了。他倒是没想过,吵架竟然会比打架还累。跟肃眠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肃眠轻拍着连禾的脊背,却再也睡不着了。
良久,他在黑夜中苦笑了一下。
他骗了连禾。
打伤肃南北的不是噩梦中的他。
而是现实里的他。
偌大的工厂里空无一人,凌厉的寒风呼啸着,声音在工厂上空盘旋,如同鬼啸一般。一个人影从工厂的几根承重柱中间闪过,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墙角处。
肃南北喘着粗气,在断裂的胳膊上又缠了一圈绷带。
他右手的小臂以下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不见,断裂口滴答答地往外冒着血,刚缠上去的绷带转眼间就被血染红。
他哆嗦着,嘴唇白得不像话。
他需要血,新鲜的人血,只有血才能缓解他的伤势,他才能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