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才身处地下室时,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莫非是那群血奴又回来了?
出口处有一根承重柱,连禾想也没想就闪身躲到了柱子背后,探出半张脸来观察情况。
他先是闻到了独属于血奴的恶臭气息,铺天盖地,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长年被囚禁在房间里生出的发霉气味和刚沾染到的血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熏得连禾有点想吐。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如几百匹马在狂奔一般,震得人耳膜发痛。
他心想,那群血奴果然又都折返了回来,也不知道外面的狙击手在干些什么,竟然还能放任这么多的血奴逃回来。
室内扬起的烟尘有点迷了连禾的视线,这种情况下,他率先选择保护好自己。
阻隔剂可以持续两个多小时,现在血奴应该还闻不到他的气味。
确定自己不会被任何血奴发现之后,连禾这才分出精力去观察周遭的情况。
首先看到的就是大批大批的黑色,好像掺了墨的浪潮起起伏伏,中间夹杂着血奴猩红色的眼睛。细细分辨,就能看出那些黑色的浪潮都是由血奴身上的黑袍组成。
他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同一个方位,有意无意地堵住了其他出口,好像在把目标往什么地方赶。
两道急促的呼吸声渐渐近了,下一秒,两个狂奔的人影闯入连禾的视线,在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容之后,连禾一下子愣住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跑在前面的那两个人跟他和肃眠长得一模一样?
在他惊愕的同时,对面那个“连禾”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与他对上了视线。
两人目光相接,动作都迟滞了一瞬。他在对面那个“连禾”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愫。还没来得及说话。
“肃眠”就拉了“连禾”一把,两人一同跑进了地下室。
连禾目送着两人逃离,心中的疑惑又扩大了几分。
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他很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和肃眠逃跑时,在承重柱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难不成当时的他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他?
当两人追赶至地下室之后,身后一大片血奴就突然停下了步子。他们沉默地望着地下室的方向,随即默契地往其他方向而去。他们的行动逻辑不像是完全没有智的血奴,更像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操控着他们,让他们把两人逼进了地下室。
没有血奴注意到藏身在柱子后面的连禾,连禾试探着往外走,伸出去的脚却被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挡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踢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就是无法继续前进,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拦住了他的去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