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
洗手间的门被一把推开,神焦急地出现在他面前。
“连禾!”祂看到了连禾身上的血,波澜不惊的声音也难得急躁起来。
连禾没有搭他,蓦地笑了一下。
王纪寒之前给他的延长寿命的药并没有起作用,他的寿命已经要到头了,现在开始,他就会像一个普通的血奴一样,一步步踏入死神为他准备好的棺木中。
神焦急地帮他处着胸口的伤。自从发现祂的血对连禾起不了太大作用后,这家伙就学会了各种应急措施。祂垂眸为连禾处伤口的样子,总是让连禾幻视曾经的肃眠。
以前的他也总是受伤,每到这个时候,帮他处伤口的总是肃眠。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神的头发。
神从未被连禾这样亲近过,一时间有些呆住了。祂抬起头,懵懵地望着连禾。
“真好。”连禾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快要死了的这个事实。
“这下不用你动手,我也得死了。”
狭小的屋子里只摆放着一张桌椅和一张铁架床。四面墙壁都严严实实,唯一能用以窥见外面的地方就是厚重的铁门上的一小扇窥视窗。
闻人鸢优哉游哉地给自己铺好了床。
不得不说,这些傻白甜血猎对他们这些被抓但没有实锤的血族还是挺大方的。这地方虽然小了点,但胜在干净安静,住着也挺舒服的。
要是白天没人拉着他反复审讯就更好了。
他能提供的信息就那么一丁点儿,对于这个降世的神,他也不知道更多信息了。说白了,一开始他就是被古陨教忽悠过去的。那群狂热份子不停地给他灌输神有多好,降世之后血族会过得有多舒坦之类的。听着听着,闻人鸢就对这个传说中的神起了好奇心。
虽说他并不认为这家伙会像古陨教说的那样听话。
但也没料到祂能这么不听话。
不过好在他从魔爪里逃出来了,至于古陨教的那些疯子……那都是自作自受。
闻人鸢伸了个懒腰。
被关在这里,他的作息也强制被调整了,白天要接受连环审讯,晚上都累得要命。
他转身准备去睡觉,一回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刚刚他还庆幸自己从神的魔爪中逃了出来,现在那个眨眼就秒杀了一大片人的叛逆神明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神靠着桌子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闻人鸢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他退无可退。
闻人鸢:“……”
他收回“住在这里很好”的念头,住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疯子神明跑到他这里来要他的命,他都无路可逃。
“我需要……”神突兀地开口了,闻人鸢还来不及震惊祂竟然愿意屈尊降贵说出人类的语言,就听到祂补全了后半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