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初在都京气得夫子和先生胡子都炸起来的日子,随宴真是感慨,怪不得说风水轮流转,转到她这里,真是一个命定的轮回啊。
师父想让我认真拜师吗?随师放下手中的铲子,说道:既然师父从前都没有正式收过徒弟,要不就让我磕头敬茶,行个拜师礼,师父觉得如何?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受不起。随宴无所谓地摆摆手,罢啦,你喊我一声师父,我自会将你照顾长大的,至于你想学什么,都看你自己。
随师却有些较真地想拜个师。
好像头一磕,这个师父往后就再也跑不了了。老天都会给她们这师徒关系作证,让随宴再也没办法轻易丢下她。
可她满腹心思,对方似乎却毫不在意。
随师还要说话,随宴一拍手,鸡好了,上桌!
随师,
好吧,先吃饭吧,她师父估计饿坏了。
随宴的叫花鸡上了桌,加上随师带回来的菜,足够两人吃了。
这回没人和随师分享随宴的关爱与照顾,她亲身品味了一番随宴的心细如发,两只鸡腿都到了自己碗里,剩下的大块鸡肉也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在了饭上,淋上些许荷叶上留着的鸡油,闻起来又香又诱人。
随宴把碗推给随师,碗里满当当全是肉,都快看不见底下的白饭了,只见她笑眯眯道:快吃吧。
这样的待遇,还真是随师有生以来第一回。
从前,要不是程青云有时良心发现,警告山上那些个师叔还有师哥,让他们上桌后别像狗抢食一样狼吞虎咽的,随师基本上是捞不着几块肉的。
江新添来了之后,二师叔让随师帮照一下这个没斤两、当过一阵死乞丐的师弟,随师好不容易抢来的肉还得忍痛割爱,分出去一大半。
这么一对比,似乎在随宴这儿的日子还要好上一些。
随师心中终于有所动容,她时刻注意着随宴的神情,发现她照顾别人时,脸上竟当真会流露出满足的笑意来。
真像是个傻子。
随师照顾傻子,眼疾手快地将随宴的碗换了过来,把那装满了一堆肉的碗换了过去,嘴上乖巧道:师父受伤了,还是多吃些肉补补,我中午在丹枫堂吃了太多,这会儿还没消下去呢。
随宴看她神色认真,不像有假,便端起了碗,那就等师父好了,再给你做一次叫花鸡。
随师咬着筷尖,看她吃得满足,脸上露出一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