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随师一路上说的话不过十句,但臭脾气的丫头生闷气是生闷气,倒也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随宴要睡觉,随师便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要吃东西了,永远第一口先给随宴。
随宴坐久了,身子酸痛,随师也会等随宴入睡后,给她四处捏一捏捶一捶。
敌方玩了一招攻心计,随宴自以为防守得当,等到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适应随师直呼自己的姓名了。
反而是她,喊小师喊顺口了,一时半会儿竟改不过来。
最终,这个便宜还是让随师给占了。
随宴一归家,原本松松散散的家终于算是又聚起来了,尤其她还把随师给成功带回来了,引得惜阎罗是啧啧称奇。
这人和顾八荒花了几十两白银,要走了一间灯笼铺子,两个人大概都是抽风了,在灯笼上做了许多手脚,看上去不规矩不说,还花里胡哨得很,哪儿像个正经灯笼。
果不其然,一板一眼的瑞城人自然欣赏不来如此风格,两个人作了会儿妖,又老老实实去做喜庆的过年灯笼去了。
随宴去看他们的时候,惜阎罗正在边抽大烟边指挥顾八荒在灯笼上写字,看见随宴来了,眼睛一亮,等再看见她身后的随师,目光又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我带我徒弟来看看你们,随宴笑了笑,看你们如何作践我家商行的铺子。
惜阎罗咳了几声,顾八荒一听见声音就扔了笔,从她手中抽走那杆烟,眼神复杂地瞪着她。
差不多得了你。惜阎罗将烟杆夺回来,起身走向随宴,眼珠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了随师身上,她冲随师笑笑,丫头,我就知道你得回来。
随师也露出个凉凉的笑,我师父出门寻我,自然要跟着回来了,总不能对不起她这份心意。
哈哈惜阎罗笑起来,抬起一只手搭在了随宴肩上,她凑近去看随宴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发现这人是傻的,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
于是她笑得更厉害了,随宴啊随宴,我还当你我无缘,原来你这辈子,是注定了要栽在别人身上啊。
说什么屁话呢?随宴推开她,瞥见桌上的毛笔,有些手痒起来,顾八荒,给我个红灯笼,我想写几个字上去。
你还会写字?顾八荒像是有些震惊,一个江湖卖过艺的人肚子里竟然还有墨水?
随宴笑着咬了咬牙,你再不给我拿过来,我怕是要让小海把铺子收回去了。
顾八荒本就是开玩笑,配合地提了两个红灯笼过来,你要是放在自己家用,那随你写写画画,若是想替我揽生意,那便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