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随清和遥落,几乎每日两人都要上台演一场,老主顾们都是奔着他们来的,不上不行,就是嗓子有些干,身子有些酸。
这天他们演的是出《玉堂春》,讲的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王金龙和名妓苏三,从一见倾心到生死相许,最后历经磨难得以携手终生的故事。
随宴的眼珠总追着随清,心里是越看越满意,手里端着杯酒放在唇边,许久都不记得要喝下去。
随师却有些百无聊赖,她看不懂戏,也不喜欢看戏。可随宴却乐在其中,于是她便也迫着自己努力去看,到最后,还是将目光全偏向了随宴,在咿咿呀呀的声音中注视着这个人。
随宴的模样,怎么说呢,有着姑娘家的风情,也有着历经世事的风尘,像一颗桃子生长到半熟的状态。所以不管是惜阎罗那种飘摇半生的人物,还是江新添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年,都会难免被吸引,想要上前尝一番风味。
反正就是,乍看不惊艳,再看却难移眼了。
桌上酒壶里装着的自然是上等的酒酿,随师看着随宴喝了半壶,见她痴迷听戏,偷偷摸摸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颇为辛辣的酒水入喉,呛得她连咳了好几声。
随宴被她的声音吸引回了神智,连忙起身给她拍着后背。
她低头闻到随师唇齿边的酒香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师,这么小年纪就想着一醉解千愁呢?
随师捂紧自己的嘴,将咳嗽都压了下去,她伸手推开随宴,任由她取笑,不做回应。
这是做什么?随宴却不依不饶,非要继续笑话一番,想喝酒便告诉我,你好歹闯荡过江湖,我必然不会拿你当一般孩子看待的。
随师灌了口茶,无语抬眼,我就喝一口试试。
谁让随宴天天泡在酒里,害得她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
你能喝出什么来。随宴像是看不上随师这般年纪的孩子,撇着嘴摇了摇头,往后别再偷喝,再被我发现一回,就罚你下去跑堂。
跑堂这人吓唬也不敢吓唬个大的,随师被她逗得弯了下唇角,知道了。
随宴斜斜靠坐在椅子上,闻言只是又饮了一杯酒,叹道:有酒喝,有戏听,我怎么觉得人生突然肆意了许多呢。
随师看着她嘴角浅淡的笑意,想了想,将桌子挪开一些,自己的身子凑了过去。纠结了片刻,她还是轻轻把头靠在了随宴的手臂上,做出一副依赖的模样来。
随宴的胳膊僵了僵,偏头看过去,随师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神专注,反正就是不看她。
小丫头,就是心思多。
随宴也不再管她,任由她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