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
更可笑的是,明白一切了,她却还是在想着那个不要自己的人。
你当初离开,我体谅你的苦衷,毕竟随家园的事谁都没有料到,让你一个人带着我,确实吃力了。随师显得很能体谅,冷冷笑了笑,我并不怪你。
她已经把所有的怨恨都抛给了另一个人,相较之下,这位突然蹦出来的娘反而显得没那么可恨了。
舟儿宋鸾风难过地落下了泪,你如此善解人意,可却像把刀扎在了为娘的心口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可我不过一个妇人家,根本就找不到你
随师捧着手里已然凉了的元宵,嗓眼被委屈涨得有些难受,她不忍拂了宋鸾风的心意,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元宵。
我先回去休息了。随师放好东西,再不想待下去,起身大步走了。
宋鸾风看着随师离去的背影,一个人坐在山坡上,身影落寞地哭了许久。
回了营帐里,随师原打算直接闷头就睡,没想到撩开帐帘一看,程青云和平阳侯两个人竟然在里面等着她。
随师的身形顿了顿,好久才脸色复杂地进去了,青云哥,侯爷。
程青云面对着随师,罕见地涌起了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像是同情,又像是怜悯,但他明白这种情绪若表达出来了,随师可能会拔刀砍他。
于是他说:有想杀的人吗?我替你了结。
随师一身的紧张被他一句话抹去了大半,她终于舒服了一些,轻笑道:我想杀了秋云山,青云哥能办到吗?
这有些难办,但我会努力的。程青云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放心,不出两年,一定把他的头砍下来送给你。
随师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玩笑道:那我先谢过青云哥了。
这时,程青云狐疑地转头看着平阳侯,眼神示意道:你不说些什么?
平阳侯也喝了口茶,目光却落在了帐帘上,程青云明白过来什么,脸上摆出些无奈,起身出去守门了。
随师不想面对宋鸾风,也不想面对平阳侯,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随家的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而已,也好过眼下要面对自己身上背负的那么多阴谋。
她知道到底躲不过平阳侯,也到底躲不过自己的命运,出声道:侯爷有话便说吧。
不必防备我。平阳侯微微一笑,你是定安的孩子,往后叫我平阳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