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得令,安排陆离入住。
学堂背后有个房间,有些狭窄,放了张床就显得有些拥挤,好在不花钱,门窗瓦片都是好的,墙壁上糊了一层硬浆,打开窗子就是对面的风景区,十分美丽。
陆离挺满意的。
他提前预支了三两银子当生活费,只要不大手大脚,他可以很宽裕的过完一个月,甚至还能挪一半出来孝敬干爹。
他在现代总怕有上顿无下顿,加之又是个孤儿,别人对他好,那是情分,他会记仇,也会感恩。
所以每次在小饭店打完工,能存的钱是基本不会乱花的,好留着给愿意收留他的亲戚买节礼,有时是小瓶装的菜油,有时是一双防水手套。
他们基本都收到过,过年又会把这些小本钱添枝加叶的塞进红包给他,比给自家儿女的还多。
细井小民的生存之道自血腥中透出点心平气和,他们不介意伸软刀子背后捅人,良心发现,也不介意打开荷包,抠出一二个子儿来——别嫌少,那荷包是他们的命,里面本来也不多。
陆离合计了一下每天的花销,安心舒了口气,这才去买了些必须的床单被褥和洗漱用品,拖鞋,净身符,化食丹,不一而足。
把东西规整好,天黑了。
他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打了个滚。
黑耀缩小到成年男子手腕粗细,惬意的盘踞床头。
新买的被子有股清新的棉花香,又软又暖和,床看着小,其实挺结实,滚来滚去也没发出吱吱声。
他愣了一下,不由得发散思维,又想起面红耳赤的那些场面。
狗男人!
狗男人似乎不打算管他,他也乐得清闲,把学堂要用的课本看了一遍。
他看神族文字总晕乎乎的,一个字学一百遍都记不住。
看通行文字却得心应手,而且原主是个好学宝宝,装了满肚子经纶,教几个小屁孩应该是足够了。
明天就要上课。
陆离爬起来,花了半个时辰设计教案,心里有底了,这才吹灯睡觉。
窗外水声哗哗,河风阵阵,十分催眠。
陆离是笑醒的。
他起床时太阳刚好升起,梳洗完,开门就是办公点。
小崽子们一个个窜进学堂时,他已经严肃的在讲台上坐好了。
嬉笑打闹声戛然而止,小崽子们眉来眼去,推推攘攘,见他看了过来,就觉得他像一朵淬毒的大红花,漂亮得凶巴巴的。
登时收起爪牙,乖乖爬去座位上。
陆离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有人迟到了,他严厉的看过去,那小崽子愣愣的背着手,一双凤眼滴溜溜乱转。
她身后两员鬼将都把头发从脸上扒开了,惊奇望着陆离。
这人竟然是新来的先生?!
鬼太子被罚站了一炷香,这才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抠抠指甲。
小短腿一晃一晃,开始走神。
然而陆离一来,一切都变了,他凶啦吧唧的,不准人在课上和同桌讲话,不准人开小差,不准人迟到。
崽子们小脸皱起。
“先……先生。”
陆离刷的看过来。
“阿宝想、想尿尿。”
小崽子颤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