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纳闷商怜薇为什么要请她过去,俩人上回已经彻底撕破脸闹翻了,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是,莫名其妙吃什么酒啊。黄莺也直觉不该去,对美娘说:ldquo姑娘别答应,就说雪天地滑不好走路,去不了了。rdquo但美娘还真想听听商怜薇要说什么,四姑娘现在大概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吧?不是都说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准儿商怜薇是良心发现了呢。尽管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美娘转念一想反正她跟谢安平也闹翻了,再没什么顾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去就去呗!于是她答允道:ldquo行,香槐你去回个话,就说我晚点过去。还有,把绿竹叫来,悄悄的。rdquo傍晚的时候,白雪映衬得天色仍亮,美娘批了件素色斗篷,捧着梅花铜手炉,带上黄莺去了商怜薇那里。冷冷清清的小院儿,四周萧瑟,连地上的积雪都没扫干净,一点也不像侯府小姐的住所。ldquo姑娘当心脚下。rdquo黄莺扶着美娘走过院子,直接来到屋前。房门没关,虚着一条缝,里面黑咕隆咚的。美娘伸手推开门,一股凛冽冷风钻出来,竟比屋外还要寒上几分。黄莺禁不住抱紧手臂打了个颤:ldquo咝helliphellip怎么没烧地龙?rdquo商怜薇独自坐在那里,面前摆了一桌酒菜,她自斟一杯,端起送到唇边,自嘲道:ldquo哪里还有人愿意来这么个破地方伺候?落井下石常有,雪中送炭无人helliphellip这屋子里冷,过来喝杯暖暖身子罢。rdquo她一饮而尽,朝美娘晃了晃酒杯。美娘吩咐黄莺:ldquo你去找人生一盆炭火来。rdquo言毕她裹紧身上的斗篷,跨步进门。商怜薇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美娘见状扯了扯唇角:ldquo不是不能喝吗?大家都小瞧四姑娘你了,原来你不是不能喝,而是千杯不醉。rdquo商怜薇笑笑,不置可否,一口吃完杯中酒水,这才斜眼看美娘:ldquo你现在一定觉得很痛快吧?我就要走了,而且永远不能回来,你是不是晚上做梦都会笑醒?rdquo美娘含笑:ldquo瞧四姑娘说的,你以后想侯府了,还是可以偶尔回来探望一下的,不过长住的话就helliphellip哎呀嫁出去的女子还是安安分分相夫教子的好。所以你说的对,我确实痛快。rdquo拔掉眼中钉,离开那混蛋,她怎么会不痛快?ldquo呵,我真讨厌你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rdquo商怜薇转瞬冷下脸庞,磨牙道:ldquo你每天顶着这样一张脸过日子,不觉得厌烦吗?rdquoldquo烦,当然烦。rdquo美娘若无其事扶了扶鬓角,勾唇道,ldquo不过一想起四姑娘每天生病都没厌烦,侯府里的一大家子也是笑脸迎人,我就会觉得这日子还是挺有盼头的。rdquo商怜薇冷冷道:ldquo不必在我面前逞伶牙俐齿了,但愿你能一直这么装下去,否则某天安平发现了你的真面目,你猜他还会这么喜欢你么?正妻进门,绝对容不下你这种恃宠生娇的小妾!rdquo美娘微笑道:ldquo喜欢也好厌恶也罢,都不关四姑娘的事。还有你与其担心我以后的处境,不如想想自个儿是不是能容下未来夫君的三妻四妾还有通房丫头。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温柔下去,否则你弄死了别人的心头好,男人嘛,你知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啊。rdquo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地说话,美娘比商怜薇擅长多了。商怜薇连番出击都没讨到好,脸色又青了几分,她重新取过一只杯子,倒满一杯酒推过去给美娘。ldquo罢了,以前的恩怨种种已经过去了,反正我俩以后都不会再见,便一酒泯恩仇罢。rdquo美娘看了看那杯酒,没动:ldquo妾身跟四姐何来的恩怨?rdquoldquo你怕有毒?rdquo商怜薇嗤鼻不屑美娘的猜疑,端起那杯酒自己吃下,ldquo瞧,我都喝了,来吧你也喝一杯。rdquo她又倒了杯给美娘。美娘盯着酒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她伸手过去:ldquo好,什么事都一笔勾销。rdquo喝了酒,美娘拿手绢擦擦嘴角,扬眉问道:ldquo你今天叫我来,不会真的只是吃酒吧?rdquoldquo当然不是。rdquo商怜薇倒是很爽快地否定,只见她放下酒杯端坐那里,背脊挺得笔直,笑容有些诡异,ldquo我有一个秘密,关于安平的。rdquoldquo你知道当年安平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吗?rdquo美娘心头ldquo咯噔rdquo一下,但装作很镇定的样子:ldquo哦?还有这种事?我不知道。rdquo商怜薇道:ldquo是他十岁的时候,他不知从何听说自己的生辰是在中元节,而不是和老侯爷一起的,所以便吵嚷着要做寿。府里人拗不过他,便办了一场寿宴,而我,陪他吃了一壶酒helliphellip之后,安平就被人带出了府去,直到半年以后才找了回来。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