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平唉声叹气去了书房,翻出古集找名字,咬着笔杆子愁眉不展。美娘一夜好梦。谢安平想不出好名字,美娘就不许他上床睡觉,这都快把小侯爷熬死了。反观美娘却一副ldquo无人打扰睡饱吃好容光焕发rdquo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暇写诗画画。黄莺穿着件桃红色的小袄子,端着盘盏进房,拍了拍身上的雪:ldquo小姐的手冷不冷?来吃碗甜酒酿暖暖吧。rdquo美娘搁笔往手心里呵了口气,捧起热乎乎的碗,连眉心也徐徐舒展开来。黄莺帮她收拾桌子上的字画,便问:ldquo您还没想好给小少爷取什么名儿吗?rdquo美娘小口吸着酒酿摇头:ldquo还没定。rdquoldquo哎,要是大少爷在就好了,他读那么多书,取个好名字还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rdquo黄莺叹息一声,随即出去了。美娘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碗推开窗户,望着外面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心想尤文扬如今到底身在何方?阔别四年,她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偌大的京城,只有谢安平跟她相依为命。他们的亲人,都在哪儿啊?虽然谢安平还是没能想出令美娘心满意足的名字,但美娘破例恩准他回房睡觉,喜得他手舞足蹈活蹦乱跳。好不容易才得到娘子大人招幸的谢安平不敢得意忘形,所以只是在房外蹦跶了一会儿便沉眉敛目地走进屋,端正坐下。目不斜视如正人君子。只有他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得多么厉害,噗通噗通就快飞出嗓子眼儿了!小家伙被黄莺抱去隔壁挨着睡了,美娘卸了头面走过来,看见谢安平规规矩矩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就抱住他胳膊:ldquo问你个事儿。rdquo谢安平眼角一跳:ldquo说。rdquo现在动手动脚会不会被娇娇挠死啊?毕竟无功不受禄,他连名字都还没想好呢!ldquo你名字是谁取的?rdquo谢安平没料到她是问这个,有些愕然:ldquo唔helliphellip应该是爷爷取的。你问这个干嘛?rdquo美娘歪头靠上他肩膀:ldquo安平、安青,你们这辈儿是安字辈吧?那下一辈的字是什么?想来想去也懒得想,不如就按字辈给儿子随便取一个得了。rdquoldquo那怎么行!rdquo谢安平努努嘴,ldquo取名是一辈子的大事,哪儿能敷衍了事,名字取得好运道就好,你看爷,安平平安,就是有化险为夷永保平安的本事。你再看王文渊,听着有点学识渊博的意思,却是自己挖了个大坑跳下去,万丈深渊永不翻身了。所以啊,取名不怕麻烦,必须精挑细选,大不了就先喊狗蛋儿呗,等开蒙了再说,还有好几年时间呢。rdquoldquo呵!你还当真了!rdquo美娘被他逗乐了,嗔笑着捶他一下,ldquo我说你成心的吧?把自己往天上夸,逮着王文渊就使劲儿往脚底踩,他的名字是尤老爷取的,我的也是,你瞧不起王文渊也就是看不上我!rdquo谢安平捉住她的手揉啊揉:ldquo怎么可能呀,尤美娘这三个字太厉害了,天生尤物美娇娘,一听就很漂亮的是不是?好名字!rdquo美娘不吃他嘴上糊蜜这一套:ldquo你弄错了,我好像应该姓霍helliphelliprdquoldquo那更了不得了!rdquo谢安平咂舌,ldquo美得祸国殃民啊!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rdquo美娘瞪眼要打他:ldquo你敢说我是祸水?!rdquo谢安平耳朵都要被拧掉了也不怕,嬉皮笑脸抱住她,嘴巴凑过去亲吻:ldquo爷心甘情愿让你祸害一辈子。rdquo越是逢年过节,掌管着金吾卫的谢安平也就越忙,宫里大小筵席聚会颇多,京城来往的人口也络绎不绝,他作为一支皇家卫队的负责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两年朝堂局势看起来趋于稳定,晋国国力也蒸蒸日上,似乎有再创太平盛世的迹象。但身处漩涡中的谢安平却敏锐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mdashmdash皇上无嗣,江山不稳。虽然他自幼是皇上的伴读,俩人年纪都未到三十,说起来立储确实也不急于一时。但如今京城里不着调的小侯爷都有了儿子,皇上守着偌大后宫却没有子嗣,实在是说不过去。以往还有太后耳提面命要抱孙子,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但自从去年太后薨逝,便再也没人有胆子敢ldquo提点rdquo皇帝,更没有人敢往皇帝心窝子戳刀子。谢安平明白着呢,皇上那是心里有人,想等着那人回来。思及此处他很庆幸,庆幸自己不管是用抢的还是骗的,总算把老婆儿子都弄到手了。但想到未来,谢安平又有些迷惘,他的靠山是皇上,若是有一天皇上怎么样了helliphellip他该何去何从?他该怎么保护妻儿?身为酷吏的谢小侯,得罪过的人恐怕数都数不过来,树倒猢狲散,一旦他失势,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要他想功成身退helliphellip恐怕早就有人悬着刀子等在家门口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