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颇为严肃认真的表情，乐了，又不敢打扰到身后补觉的老师们，生生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中卷--8医院规定的下班时间为五点整,不过事实上,医生们,尤其是外科医生,包括外科众位主任，平日里都会晚上七至八点纷纷下台。他们方碰头没多久,休息室里就热闹了起来。自一般休息室内的手术安排板左拐,便是条普通无比的阶梯，通向楼上手术室区域。医务员结束工作，只有进入楼梯走道后才能脱下帽子和口罩，心情也随之松懈。听得自上而下愈来愈近的交谈声和脚步声,岳芪洋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黎糯也自动自觉面白板而站。ldquo王主任，陈主任,杨主任helliphelliprdquo他一一称呼着来者。ldquo小岳啊，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怪不得16房被外四的占着，还以为罢工了呢。rdquo其中一位壮硕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地说道，顶着一头与面部年龄并不相称的花白头发。一干主任们自然不认识黎糯，可她认得他们。医院里，最不可缺少的就是这群声名显赫的主任，有了他们才有病，有了他们才有医院。所以他们也是院领导又爱又恨的存，敢和领导公然叫板，领导却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黎糯悄悄打量他们离去的背影，发现大外科大骨科的主任们各个非高即壮，且还有一个共同特征mdashmdash要么毛发稀少，要么银发苍苍。果然都是辛辛苦苦熬过来的，她默叹。岳芪洋跟他们身后，和他们聊着专业话题。ldquo小岳最近还开达芬奇么？们外六也准备普及机器了，啥时有空过来瞅一眼？rdquoldquo对了，外三和外二完全可以合作嘛！就们让会诊的那个x床，肠癌肝右叶广泛转移的，也达芬奇一下好了，一次性解决。rdquoldquo这个可以有！拿个全国首例什么的，能发好几篇文章了。rdquoldquo搞成功了老王能再抱个银蛇奖，一年的科研指标一下子完成一半。rdquohelliphellip他跟最后，时不时地答应ldquo好rdquo，或者点头应合，但面无表情。即将踏出休息室时，他停下脚步，回头找到黎糯，食指往下指了指。地下停车场见。女生的更衣速度竟然比男生快，真是天理不容。她围着黑色帕萨特走了好几圈某个才出现。待她细看，发觉他走路的步伐有些虚浮，精瘦的骨架仿佛受过重创般疲态尽显。心酸，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岳芪洋一顿，倒没避开。坐进车中，他问她：ldquo送回家？rdquo她摇头。ldquo吃饭？rdquo继续摇头。ldquo那做什么？rdquoldquo睡觉。rdquo黎糯用的几乎是命令的口吻，ldquo立即马上。rdquoldquo可是helliphelliprdquoldquo就这样还开车？想死还不想死。rdquo她说。沉默了片刻，他妥协，说了句ldquo好吧rdquo，便乖乖放下座椅，仰头休息。车内一片寂静，只剩引擎微微的鸣响和空调阵阵的吹风声。她不困，侧身靠座位上，望着不远处的他。他睡梦中也不褪下眼镜，蹙着眉头，环抱双臂，仿佛时刻戒备着外界，自保护的状态。她偷偷探出手，替他摘了镜框，抚平他的眉心，继而傻傻端详。这样的他，看起来终于安定了些，像个白净乖巧的孩子。狭长的双目，略短的睫毛，因用眼疲劳导致眼睑稍稍浮肿，其上一道浅浅的双眼皮皱褶也变得若隐若现。和二十年前一样，他依然还是懂她的。她最无助的时候，他的到来，他的怀抱，让她明白了许多，也让他们之间未曾说清的那份情愫渐渐明朗。她是，他也是。岳芪洋没过多久就醒了，黎糯并没有察觉他的转醒，肚子正饿得咕咕直叫，她死命揉着她的胃。一旁的似乎坑着什么东西，她凑过脑袋，迎头撞上两只硕大的面包。ldquo晚饭加夜宵。要不要？rdquo他边说边调回座椅。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还是接过去。再一想，不对，ldquo就吃这个？rdquo拆了另一只的包装，他啃了一口，反问：ldquo不然呢？rdquoldquo去门口超市买饭团。rdquoldquo三天两头吃，闻着味道就想吐。rdquo他还没戴上眼镜，作势皱起了眉头。黎糯有些晃神，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他略显不自然，问她：ldquo怎么了？rdquo冷医生竟然也会皱眉埋怨。她想说，是不是面前卸下伪装了？话到嘴边，踌躇了片刻，改成：ldquo为何不肯说话？rdquoldquo科室里床位分配如此不公平也不吭一声？那些主任看中的是什么不可能不知道吧。rdquo他放下面包，问她：ldquo然后呢？觉得有用吗？rdquoldquo起码让家知道一下也是有意见的。rdquo停顿了会儿，她又补充道：ldquo或者知道是迫不得已的。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