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凝噎许久，眼角止不住眼泪，却笑着眯起眼睛对着他说：ldquo你不要哭。rdquo沈桂舟拿手一抹，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落得悄无声息。ldquo桂舟，rdquo男士也凑了上来，轻轻握住他的肩，问他，ldquo你还好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哪里受伤？rdquo沈桂舟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他们，从睁眼至今，他没有一分比当下更希望记忆能够回来。他应该认识他们，可他想不起来，他把脑海都搜寻了个遍，除却醒来后的记忆，只剩下同张佑年有关的零零碎碎的噩梦。他想找的不是这些。沈桂舟缓缓抬起手，把手机放在玄关柜子上，不知怎的，他觉得两人看得懂手语。眼泪止不住，脸颊终于感受到泪水划过的暖意，他比划：ldquo我应该记得你们的，可我忘了，我找不到了，我不该忘了你们的helliphelliprdquoldquo没事儿，多大点事儿啊，忘了我们就重新认识，rdquo女士踮起半边脚，单手抱住了他，顺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ldquo桂舟，看到你还好好的，我们就很开心了。rdquo男士也走上前来，抱住两人。两个名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靠在两人怀里，用气声喊道：ldquo阿雅helliphellip大藤。rdquo时间停滞好几秒，阿雅惊讶地拉着他：ldquo你记起来了？你记起来了！rdquo沈桂舟咬着嘴唇摇头，又不可避免地咳了好几声，急慌慌走到玄关，从顶上柜子翻出一盒药，就着旁边水杯里的凉水咽了下去。阿雅也跟着走来，顺着他的背说：ldquo慢慢喝，别呛着。rdquo大藤朝林小宜望去，林小宜解释：ldquo治喉咙的。rdquo等喉间刺痛感平息，沈桂舟囫囵吞枣地抹走脸上的泪水，笑着朝大藤阿雅比划：ldquo我只想起名字，但很快也能记起之前的事。rdquo大藤拍了拍他的背，面露难色：ldquo想不起来也好，就当我们重新认识。rdquo沈桂舟摇头。或许记忆里掺杂了毒药，但只要他想起来，或许能帮主人格分担一些mdashmdash他有主人格的感受和情感，所以，他大概率是主人格分出来的一部分。想起来，就能更好地分辨是非，给主人格找到最合适的环境。于此，他最先判断出，阿雅和大藤都是好人，秉持不欺骗的想法，沈桂舟如实托出：ldquo我helliphellip是沈桂舟的副人格。rdquo阿雅一敲他的额头，笑语：ldquo都是桂舟。rdquo担忧阿雅没理解，沈桂舟执意再解释：ldquo副人格和主人格是不一样的，你们认识的是主人格。rdquoldquo你和他很像，rdquo大藤说，ldquo虽然木讷了点，但是一样会哭会笑。rdquoldquo什么叫会哭会笑，rdquo阿雅白了大藤一眼，ldquo应该说，你笑起来一模一样helliphellip哭也是。rdquo沈桂舟哑然失笑，又像运行程序一般，木讷地比划：ldquo若是主人格回来了，你们会对他不好吗？rdquo似是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促使他确认。ldquo无论什么样的沈桂舟，我们都会待你好。rdquo阿雅认真。ldquo我们不是张佑年，也不会再让他把你带走了。rdquo大藤也很认真。ldquo真的吗。rdquo他又问，这是很重要、却又证明不了的确认程序。可明明不用他们回答，他内心早就有了答案。ldquo真的。rdquo沈桂舟释然一笑，指了指沙发，让他们先坐着，他去倒水，拿小食。刚刚走太快，阿雅挪着腿缓缓朝前，边走还边说：ldquo还好纪忱把你救出来了，真是的，也不和我说一声。rdquo林小宜依旧站在玄关，攥着拳头，问道：ldquo为什么这么说？纪忱和桂舟关系很好吗？rdquoldquo好啊，你不知道，桂舟好几次虎口逃生，都是纪忱帮忙的。rdquo林小宜倒吸一口凉气。纪忱为了将沈桂舟占为己有，到底做到什么程度，连沈桂舟身边亲近的人都骗过了。ndash林小宜上回送完粽子离开后，马不停蹄地联系了何总，何总给了一条信息，他曾经帮她们租汤粉店店面时，打算换一块大点的地皮，路过一家花店时，透过玻璃窗见过沈桂舟。何总说沈桂舟看起来过得不错，把花店地址和店长名字给了她。她跑了一趟，却扑了空，花店应该被收拾过，里面很干净，玻璃门也是干净的，瓶瓶罐罐摆得整齐，却没插花，应该停业许久了，只是维持着店面。靠花店门口的号码，她联系上了花店店长大藤，问他们可否认识沈桂舟。对面很激动，问沈桂舟现在怎么样，在哪里，他们要去见他。正巧周末大藤的老婆出院，林小宜跑去帮忙，从阿雅大藤嘴里了解了不少事情，答应找个时间带他们去见沈桂舟。没答应立刻去，是因为她想避开纪忱。那天从阿雅大藤家回来，已经深夜一点，电梯门一打开，走廊昏暗。林小宜边朝前走，边从包里掏出钥匙，声音回荡在走廊间，声控灯应声亮起，她忽地瞥见对面门口缩着一团东西，把她吓一大跳，喊道：ldquo什么东西！rdquo那团ldquo东西rdquo恍恍惚惚抬起头来，满脸胡茬，眼底发青，似乎已经很多天没睡过好觉了，迷茫地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头去。是张佑年。ldquo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又要来吓沈桂舟吗？rdquo林小宜走到他身边。张佑年没说话。声控灯感应不到声音，倏地暗了。林小宜拿起手机准备打给物业，想让物业找保安来赶人，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一句话，张佑年说得小声，他没听清。ldquo什么？rdquo她问。声控灯又亮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