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垂下眼睫掩住目中情绪“...不会有让小今难做的那一天的。”方若明闻言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么个回答,随即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你对时今还真是,好的诚心诚意。”方若明说出时只当是随意调笑的一句话,却见有一瞬间秦聿的脸色变得很晦暗莫名,他有些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带点无措地摸住椅子扶手,室内空气无声地静默,一直到很半晌之后,秦聿才微微摇了摇头,“不,”语气中带着极度干涩像是磨砺出的极隐秘的难言的沙哑,“是我在需要他。”他此时匆匆再去看秦聿,对方深骨雕刻般的眉眼间像是蕴了深深的、深深的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太过浓烈以至于让一侧旁观者下意识地感到心惊。方若明心里一跳,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他还未来不及多想又转瞬溜走,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时,这时房门被陡然敲响。他条件反射地去看房门处,转过头刚想问秦聿他公司谁这么没眼色在谈事的时候来打扰,却见刚刚还仿佛要淹溺在某种巨大情绪里的人此刻已经完全抽身又恢复了一开始那个凡事从容冷静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秦聿也皱了皱眉看向门口处,出口音调沉沉言简意赅,“进。”门把手轻轻旋转被扭开,紧接着推门进来了另一个人。青年面容冷淡精致,白色外衣下身形削瘦挺直。方若明愕然,而秦聿却已经站起了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先一步接下了对方手中重物。时今见有人在也微微一怔,随即手上一轻,抬头时正撞进一双望过来的眼里。秦聿瞳色偏浅,眉眼轮廓深刻,灯光下竟泛出几分温情。时今视线只一对上又向一边躲闪开,不知为何竟一时有点脸热。他轻轻咳了一下,低声开口,“曾姨炖了点汤,正好叫我晚上送过来。”其实话都是假的,不消细想就能戳破其中漏洞,但秦总此刻已经明显有点飘飘的.....方若明顿了下,觉得这个词和秦聿联系起来有点怪,但至少刚刚他和对方从开始到结束谈了快两个小时对方周身气压就没高起来过。此刻他也回过味儿来,知道这是小夫妻正新婚燕尔浓情蜜意,他要是还留在这儿倒显得不是了。秦聿将保温盒放到桌子上,侧过身与时今肩靠肩,微微低头解释道,“方若明,朗梵的执行总裁。”又看向方若明,“时今,我的妻子。”时今猝不及防被这个词烫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自持,“方总。”方若明在时今说这句话时他身上一抖,心想我可当不起你这声总,嘴上却依旧笑眯眯的,“嫂子。”时今周身一僵,秦聿眼底低低溢出几丝笑意,伸手将时今揽过在怀里,冲方若明微微颔首,“那今天就先这样,后续细节之后再联系。”方若明点点头,反正事情也已经商量完了,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小臂上,正想说行时看见时今正偏头看向秦聿的一截侧脸。他脚上迈步的动作慢了慢,接着微微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上次在酒吧灯光昏暗没有看清,但刚刚,方若明顿了顿,他竟莫名觉得时今长得有些眼熟。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下一秒就暗笑自己最近真是昏了,他又没去过岩城也没和林家有过什么交集,怎么可能会觉得和时今见过呢。房门推开又被合上,整个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灯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空气静谧无声地流淌着。时今眼睫轻轻颤了颤,秦聿一手还揽在他的腰上,对方体温略略高于常人,滚烫触感似乎要透过隔着的衣服烧到皮肤上。他轻轻推了推秦聿的胳膊,觉得一个小时前从碧溪湾出发的自己真的好蠢。秦聿也顺从地收手,带着他转过身走到桌边,一边打开保温盒的盖子,“曾姨做的?”时今点了点头。盖子被掀开,保温盒保温效果极好,一路带过来此刻拿出来,蒸腾热气犹如刚刚被从高锅里盛出。考虑到两个人,曾姨还很贴心地配了双人份的瓷勺和小碗。秦聿要将汤盛到小碗里,在盛第二碗时手突然被按住,时今摇了摇头,…“我不喝了…”时今手指纤长指甲圆润,手心贴上来时触感柔滑细腻,手背肉薄,又在腕骨处收拢,线条骨感削瘦。秦聿视线看过去,片刻后又似有若无地移开,手上动作却没有停,“外面太冷了,喝一点暖和一下。”他将盛好的一小碗放在桌子上,又长臂一伸拉过方若明刚刚坐的那椅子与自己的椅子并排,示意时今先坐下来。其实是很静谧的一处氛围,这时正是洛市最冷的时节,时今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碗里的汤,突然看到窗外有什么剔透的晶莹在夜空中微微泛着一闪亮光。啊....时今心里轻轻呀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了整扇落地窗前。纯白轻绒般雪花纷纷扬扬,在整座夜色繁华的洛市里下的悄静又飘扬。时今上身倾着手脸颊贴近窗户,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难掩的小小雀跃,“秦聿,下雪了。”而那边秦聿也放下了手中的碗勺走过来,长身而立在落地窗前。窗外雪花飘落,有小部分落在外边窗台,又片刻后洇成小小水迹。时今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指腹轻轻按在玻璃上,再离开时水汽留下一个小小的,晕开的痕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