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鸣,我们是不是搭好大桥了?”“还没有。”“好吧,那快点搭。”这款玩具是徐知星小姨送给他的,一整套乐高玩具,成品是一座高架桥,这座积木零件繁琐复杂,徐知星起初搭了许久都不见成效,后来有了路西鸣帮助才初具雏形。徐知星握着几个积木搭成桥台的形状,想要放在桥柱上。路西鸣见状说:“不要放在这里。”“为什么不能放在这里?”徐知星嘴唇紧抿,不高兴地问。“会塌。”路西鸣解释说。“可是我想放在这里。”徐知星坚持想要放。路西鸣攥住他的手不让他放,再次重申道:“会塌,下面还没搭好。”可现在徐知星哪知道这些,他认为路西鸣就是在嫌弃他,嫌弃他脏,还嫌弃他搭不好积木,他左手还拿着小布丁,右手又被路西鸣紧紧攥住,非常不高兴。“你松开我,路西鸣。”徐知星右手胳膊抬起,努力去挣脱路西鸣的手,没有注意脚下。在路西鸣的松手的同时被脚下积木绊住,结结实实地海绵垫上摔了一跤,脑袋磕在垫子上传了一声闷响。徐知星嘴角一撇,连手上的小布丁都顾不上了,眼泪迅速打湿了脸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路西鸣,你是坏蛋!”路西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徐知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徐知星哭。“你不要哭。”“徐知星,你不要哭。”但此刻这两句聊胜于无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徐知星的哭声更大了,很快整张脸都哭红了,绯红的脸颊上沾染着大片的泪水,十分可怜。路西鸣想要抽出纸巾给徐知星擦擦脸,却被他甩手躲了过去,嘴上还含糊不清道:“坏蛋,我不和你玩了。”“你说我脏,还抓我手,坏蛋。”路西鸣沉默没有说话,徐知星哭得更狠了,都快喘不上气了,甚至嘴唇都有些发紫,甚至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路西鸣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迅速推开门,快跑地找到在楼下聊天的林芳。林芳正姿态放松的和街坊闲聊,回头看见面色紧张的路西鸣,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到路西鸣指了指楼上,“徐知星喘不上气了。”林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期间匆忙地问道:“怎么回事啊?”“他磕到了头,一直哭喘不上气了。”路西鸣紧随其后解释说。林芳慌忙地推开门,手搭在徐知星后脑勺摸了摸,发觉徐知星的状态越来越糟,整个胸腔都在起伏,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脸和嘴唇都开始泛紫。林芳甚至顾不上关门,径直抱着徐知星匆忙下楼。路西鸣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手臂垂下,手指蜷缩,身体紧绷,像是做错事一样站在原地。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拦着徐知星,他就不会摔倒,更不会哭,现在也不会去医院。路西鸣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低垂,棕褐色的的眼睛直直盯着海绵垫上未完成的积木,突然一伸手将眼前即将竣工的大桥推到,七零八落的积木摔了一地。对和错其实都不重要,徐知星平安高兴最重要。一直到天色渐黑,路西鸣孤零零地坐在阳台,视线始终停在徐知星家,那里始终一片漆黑,屋内没有任何亮灯。“吃饭了。”客厅内保姆大嗓门地喊道,路西鸣无动于衷地站在阳台。喊了几次后,保姆不耐烦地推开门,“快吃饭。”路西鸣依然没动,对于保姆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保姆见喊不动,直接上手掐着路西鸣胳膊把他往屋里拽。“别碰我。”路西鸣几乎是仇视的目光看向保姆。“我碰你怎么了?我天天给你做饭,是让你给我甩脸色的吗?”“我告诉你,你爸妈都不管你,我管你怎么了?”“滚。”路西鸣看向刘保姆,神态是和这个年龄极其不符合的平静,刘保姆愣了下,撸起袖子怒骂说:“你他妈和谁说话呢?没人养的玩意。”“滚!”“老子凭什么滚,你爸妈给我开钱就是为了来教训你的。”刘保姆还想企图再教育下路西鸣,但是却被他躲开,径直回了房间,任凭她在门口骂爹骂娘也进不去房间。“好,你有本事一直别出来,饿不死你。”路西鸣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台处,对于外界的辱骂不闻不问,眼睛一直盯着家属院的楼下,眼睛发酸了也不肯睡觉,直到半夜听见徐明军摩托车的轰鸣声。保姆已经睡下了,路西鸣毫无阻碍地推开门,站在楼梯间。徐明军面带愁色,在工地接到林芳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挂到医院,一直忙到现在,徐知星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他才稍微放心,回家取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他正盘算着徐知星的病要怎么办,一抬头就看见路西鸣站在楼梯间。“叔叔。”“西鸣,你怎么在这啊?”徐明军面露惊讶。“徐知星怎么样了?”路西鸣问。“在住院。”“为什么住院?”徐明军推开门,无声叹了口气,“哮喘。”“什么是哮喘?”徐明军沉默下解释说,“一种病。”“会好吗?”徐明军抹了把脸,声音低沉说:“会好的。”“是因为我,他才得哮喘的,我们下午吵架了。”路西鸣无法自抑地陷入自责。徐明军半蹲下身子,扶住路西鸣胳膊问:“西鸣,你跟叔叔说下今天下午怎么回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