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料到杨明阳找来代替乔卉的调酒师会是陈渡,他往调酒台的方向走过去时,江肃洲都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陈渡瞟了我一眼,我正在围围巾,被他这么一看,愣了一下。陈渡耸耸肩:“谢远要我过来的,说他看不得我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坐吃山空。”“你你你……”江肃洲像是结巴了一样,他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代替乔卉?”陈渡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他掀起眼皮瞥了瞥江肃洲:“我会调酒,麻烦让让。”江肃洲依旧合不拢嘴,我见四下无人,便打字问道:那你和谢远上下班的时间不就错开了吗?我和谢远一天一轮,轮的是上半夜的舞;下半夜就是杨明阳请来的乐队在台上唱歌了。“他说轮到他上班的那天,他会在这里等我一起回家,”陈渡无所谓地回答,“我懒得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每天在家里是没什么事做,过来工作就当打发时间了。”我看着他熟稔地将酒调在一起,淡粉色从杯底蒸腾而起,一瞬间就变成了雾蒙蒙的蓝色。陈渡把杯子往我这边一推:“尝尝——不收你钱。”我一饮而尽,唇齿间是被酒气裹挟住的浆果香。第95章 “我去你家”江肃洲拉着我离开柏林夜时,嘴里还不忘感叹:“你不觉得陈渡不在许衷这棵树上吊死之后,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了吗?”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觉得。江肃洲摇头晃脑地叹气,我看着前方路灯投射下来的昏黄灯光,脑海里浮现了无数件往事。在即将跟江肃洲分开前,我叫住了他:谢谢你。“你谢我干嘛?”江肃洲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跟你是朋友,有什么好谢的。”我朝他勾了勾嘴角。江肃洲还要再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只好先接起电话:“喂,妍妍?”我看到他手指上的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江肃洲无需矫饰,每一个看到他脸上笑容的人都会知道他很幸福。夏妍要说的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于是我没在原地跟江肃洲说些什么,沿着小路回家了。我没想到自己会在小区门口撞见许衷。他意识到我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了?“我……我,”许衷结巴了一下,我看到楼栋的铁门上似乎贴了什么东西,日期是今天的,纸却被涂抹得什么也看不清,“我就是过来看看。”我先没理他,准备在微信上问一下物业的时候,手腕被许衷抓住了。他的手心温度还是高,我猝不及防,抬起头看着他。“我来的早,上面的告示说今天停水停电——最早明天下午,最晚后天早上,电路才能接通,水利局那边才能继续供水,也就是说这几天,小区里都是处于断水断电的状态。”我的脸色变了变。许衷打量着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你要不跟我回家吧?”我眼皮一跳,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也算意料之中。当我得知断水断电的消息时,就猜到许衷会这么说。他可能怕我误会,见我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又解释道:“我没那么大本事能让一整个小区断水断电,今天也没打算住你家里,我就是来这里等你下班时看到了门口的通知,没过半个小时就看到几个小孩子把纸画花了,才留下来的,也就是给你一个建议。”我还没来得及表态,许衷匆匆忙忙地补了一句:“我也可以给你单独定个宾馆,没水没电的日子肯定过得不舒服……”我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开车来了吗?许衷眼睛一下就亮了:“开了,就停在在小区门口的那个路口。”我就点了点头:我去你家。许衷没开那辆玛莎拉蒂,换了一辆SUV。我看着他收回了原本想拉开副驾驶座车门的手,帮我打开了后车门,等我坐进去后,自己坐在了旁边。小张从后视镜看了看我,他问道:“少爷,是回家还是去酒店?”“回家。”许衷的语气上扬,听起来心情就很好,往我这边看过来时,正好跟我看着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我没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一路上,许衷格外殷勤。“喝不喝水?”我摇摇头。“吃不吃点心?”我继续摇头。“你的手好凉,”许衷伸手,像不经意地贴了贴我的手背,“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我有点无奈:我不是玻璃娃娃。许衷舔了舔嘴唇,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声音压的很低,带着恳求的意味:“我就是怕你不舒服。”我在心里叹气:没有不舒服。“跟我坐在一起,也没有不舒服吗?”我觉得许衷莫名其妙:没有。他原本绷得紧紧的肩背一下就放松了,见我皱着眉,便解释道:“许纭不是当着你的面教训过我了吗,我怕你觉得没有跟我继续的必要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许衷还在打量着我的神色。我只好从饼干盒里拿了一块曲奇,塞进许衷嘴里,带着怨气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了。许衷的嘴巴被饼干塞得鼓鼓囊囊,他一边艰难地咀嚼吞咽,一边对着我笑了起来。小张在驾驶座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地下车库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