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肖冶被祁爵和顾竹年欺骗之后临时学到的识人技巧,从前他没想着用这种方法试探祁叔叔,既然今天张姨也那样提醒了,那就姑且一试。他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祁琰筠脸上,等待对方的答案。包间的冷气开得很足,可他的手心却起了一层薄汗。祁琰筠视线与他交汇,先是出现错愕,之后双眼不躲避,不闪烁,目光柔和,唇角微微上翘,眼尾现出些细小的笑纹,神态放松而自然:“没有结婚,也没有恋爱,怎么突然关心我的私事了?”闻言,肖冶反而尴尬。冲动了。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而失礼,自己不应该这样的。怎么突然就头脑一热做了这样的举动?他局促地将手掌放在大腿上擦汗,呵呵一笑:“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抱歉啊,祁叔叔。”祁琰筠注意到他的动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反而很高兴。”肖冶擦汗的动作停住,纳闷地看着他:“?”祁琰筠将烫好的餐具放在他面前:“高兴你终于对我有些好奇心了。”肖冶:“…?”服务生的到来及时缓解了他的尴尬,他忙不迭地将菜单递给服务生,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祁琰筠看着他的动作,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他主动转移话题:“你和老板很熟?”“嗯,福利院离这很近,小时候来这里刷过盘子。”放下水杯,他才注意到眼前散发着热气的碗碟,一看就是用开水烫过。祁叔叔烫的?他眼睛看向祁琰筠面前的碗碟,同样的摆放方式,同样冒着热气。“谢谢祁叔叔。”听见他突然道谢,祁琰筠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说:“客气什么,我比你大很多,照顾你是应该的。”他的话随意而平常,肖冶听了却心里满怀愧疚。祁叔叔对自己这么细致,他还要怀疑对方的用意,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这可是祁氏集团的董事长,去哪里不是无数人前呼后拥地伺候着,结果到他这里一点善意都被曲解为别有所图?不应该,太不应该。也许是自己被祁爵和顾竹年伤怕了,以至于对任何温暖都抱有警惕心。可是仔细想想,从接触到现在,祁叔叔除了和祁爵是叔侄关系外,还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吗?说的话和做的事有破绽吗?没有。这个答案意味着两个可能,祁叔叔确实没有别的心思,或者祁叔叔是个顶级的伪装者,以自己的道行根本看不出来。事实究竟会是哪一种呢?肖冶肯定是期待第一种的,可是,自己真的值得拥有不求回报的真挚温暖吗?服务生敲门送菜打断了肖冶的思考,两人开始用餐。祁琰筠给肖冶盛了一碗西红柿牛腩:“你多大就开始打工了?”“谢谢祁叔叔,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说完,他又补充道:“不算童工,张姨给我布置的任务很少,就像在家里做家务一样,不多的。”祁琰筠笑笑:“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肖冶放松下来,喝了一勺汤,然后幸福地微微眯起眼睛:“还是原来的味道,祁叔叔你快尝尝。”说着,他盛了一碗汤端给祁琰筠。“谢谢,终于轮到我说谢谢了。”两人相视一笑。“确实很不错,”祁琰筠尝了一口后夸赞道,“看来这位女士对你很好。”肖冶点头:“特别好,张姨经常给我开小灶,我小时候个子很矮的,能长这么高全是张姨的功劳。”祁琰筠试探着问:“福利院吃不饱?”“也没有,主要是我青春期的时候太能吃了,比现在还能吃。”说完,肖冶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又给祁琰筠夹了一筷子干锅花菜。祁琰筠道过谢又问:“那你小时候打工是为了?”“为了买学习资料,那些需要另外的钱。”饭桌上忽然没了声音,两人安静用餐,似乎各有心事。期间祁琰筠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提议:“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了吗?要不要去海边散散步?”听见这个问题,肖冶有些惭愧。上一次祁叔叔这样问的时候,他借口要学习,其实是为了调查祁氏集团的事,不成想祁叔叔竟然将这个借口信以为真。他低头擦了下鼻尖:“完成了,去散散步吧。”祁琰筠笑着说好,然后又给他喝空的茶杯里添茶。两人边吃边聊,到最后三道菜吃得干干净净。肖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但凡吃饭,必定光盘。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挨过饿,所以他总是会担心吃完这顿没有下顿。因此每一次吃饭,他都将这顿饭当成最后一顿吃得津津有味、盆干碗净。祁琰筠全程看得心疼不已,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肖冶,为什么没有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帮助肖冶?亏欠和自责的情绪早已在心里扎根,如果早点遇到,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如果能早点遇到,肖冶应该会成为真正乐观开朗的孩子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明明在笑,眼睛里却含着泪花。看着肖冶瘦弱的胳膊,他心里更加酸涩了。吃完饭,肖冶去柜台结账,张女士却说账早就结过了。“哎呀,小野,刚刚我试探了一下你带来的那个人,看着冷漠,倒是蛮有礼数的…”“不过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男人的嘴那可真的是骗人的鬼,该提防还是要提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