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蝶道:ldquo我什么时候乱跑了?rdquo她反正是不认账的。沈繁繁也只是笑,到了庙里预备的清净禅房坐下,上了新茶,韩元蝶看她一眼:ldquo你怎么的?不舒服?rdquo她觉得沈繁繁看着有些累的样子,脸色泛着点儿暗黄似的,不如往日里光润。沈繁繁道:ldquo只是有些累罢了,不碍事。歇会儿就好了。rdquoldquo可见你平日里坐的太多了。rdquo韩元蝶说:ldquo还是要走动走动,成日里就坐在那里数银子,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rdquoldquo我哪有数银子,少鬼扯。rdquo沈繁繁道:ldquo还不许我柔弱点啊。rdquoldquo怎么不许?rdquo韩元蝶一本正经的道:ldquo只要姐夫喜欢就好,就是一步也不走,我看姐夫也喜欢的。rdquoldquo小没正经的,亏你还是大姑娘呢。rdquo沈繁繁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说。喝了两杯茶,庙里就送素斋来了,沈繁繁和韩元蝶都留有人在禅房院子里头等着,此时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大约是交了食盒给伺候的人。韩元蝶听着有点儿耳熟,便站起来从窗子看出去,端斋饭来的人,居然是先前在山脚下碰到的那位姑娘。韩元蝶有点惊讶,这位姑娘怎么在这庙里呢?她就推开门,招呼了一声:ldquo这位姑娘,你怎么在这里?rdquo那位姑娘见了韩元蝶倒是不吃惊,那条路本来就是只到南安寺的,可见就是上来烧香的,如今庙里小心伺候着的女施主,那显然非富即贵,是先前碰到的那一位一点儿也不奇怪。那位姑娘便上前来笑道:ldquo原来是这位姑娘,我是来送斋饭的。rdquo韩元蝶吩咐伺候的人送了斋饭进去,站在门口就跟人聊起天来:ldquo你怎么给庙里跑腿呢?rdquoldquo也不算,我本来是带着弟弟到京城来投亲的,没想到亲戚已经没在京城了,我觉得运气真不好,回去的路上,路过这里,想着上来烧个香。rdquo这位姑娘口角十分剪断,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通,大约也是因着在路上就对韩元蝶印象很好的缘故。她笑一笑,接着说:ldquo正巧碰到一位大和尚得了急病,叫我胡乱用了个药,倒是救了回来,这会儿大和尚没好完,我也不好走的,就住几日,刚才那边忙,我见是送斋饭这样的小事,就顺便跑这么一趟,没想到还碰见了姑娘。rdquo韩元蝶笑道:ldquo原来还是位大夫,失敬失敬。rdquo沈繁繁却听出来,这位姑娘说的这样详尽,显然是为了避免自己二人因为在这里再次遇到她,把她当了故意要撞上来讨好的人了。这位姑娘出身虽然普通,风骨却是有的。韩元蝶却没有沈繁繁这样的心思,倒是站在门口跟人一递一句的聊起天来,沈繁繁好笑,便道:ldquo你站在门口和人家姑娘说什么,要说话,请人家进来喝杯茶啊。rdquoldquo哎哟,可不是。rdquo韩元蝶笑道:ldquo快请进来喝杯茶,难得我们这样有缘分呢。rdquo沈繁繁却又不知道,韩元蝶那是又感觉到了那种难以忽视的熟悉感觉,才扯着那位姑娘聊起天来,想借此触发一下灵感,想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姑娘推辞了一下,经不起韩元蝶的盛情,还是进来了。这下聊天就更深入了一点,韩元蝶已经打听出来,这位姑娘姓常,命小柏,今年十五了,原本是通州人士,家中世代行医,且是男女都学的,如今父母双亡,只留了一个弟弟,族里想要夺她家产,甚至逼她嫁给当地一个乡绅做续弦,常姑娘不肯,因有个亲姑母嫁在京城,她这回便是上京来寻姑母的。这常家嫁出去的姑娘,做稳婆的居多,因略通医术,又比一般的稳婆强着点儿,常小柏原本要寻的姑母就是如此,据说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因是女子,又通医术,竟比请大夫要方便许多,于是许多富贵人家也常请她去的,只是没想到,常小柏带着弟弟到了京城一打听,说是早已搬走了,去了何处没有人知道。韩元蝶便道:ldquo那常姐姐预备怎么着呢?rdquo她依然没有想起这位常小柏的情形,便问问她接下来的打算,寻找可能的痕迹,常小柏道:ldquo其实也没关系,那边儿咱们家的房地我都卖了,也不缺银子使,回头寻个山清水秀之处,买所房子住下来,教养弟弟长大,也就是了。rdquoldquo那你呢?rdquo韩元蝶问。常小柏笑道:ldquo我不着急,先这么着呗。rdquo韩元蝶还是没找到线索。倒是沈繁繁看了韩元蝶两眼,觉得她有些奇怪。韩元蝶很了解沈繁繁,是因为上一世漫长的相处时间,而沈繁繁很了解韩元蝶,却是因为她善于了解人心。常小柏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韩元蝶与沈繁繁都起身相送,沈繁繁站起来的时候,却是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