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玩过一次。”林云锋将小半截烟给掐了,拍了拍膝盖,“带孩子去那边的动物园。”倒确实有个很大的野生动物园,苏蒽也去过,已经是很多年前,那会她还是个学生。夜渐深,苏蒽把杯子一搁,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林云锋坐在矮凳上仰头看他,两人对视片刻林云锋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去给这祖宗开门。门开了,外面一片漆黑。苏蒽皱眉,说:“灯坏了?”“应该是。”楼道的照明灯一周里有五天是不能用的,修也修不好,也是见怪不怪了。林云锋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照着地面,“我送你出去。”手机屏的照明力度有限,小小的一片冷光。楼道狭窄,转弯处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他们住顶层六楼,没有电梯。下了一层后,苏蒽蓦地停下脚步。林云锋瞬间撞上她的后背,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用拿着手机的手挡在她前面,以防人摔下去。一点光都没了,两人贴在一块,林云锋的手臂搭在她的腰腹处。林云锋看着眼前的黑影,“怎么了?”苏蒽胸口发紧,她微微低着头,沉沉近乎有些艰难的道:“我怕黑。”黑暗可以带来很多未知,这样的未知在处于一个陌生环境里后又是成倍增长的,由此苏蒽的安全感顷刻瓦解。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这么怕黑。苏蒽抬手,握住身前有力的手臂。“我们这样下去。”林云锋说:“手机。”苏蒽另一只手接过手机重新照向地面。“我们这样下去。”林云锋听出了她话音里的轻颤,没再说什么,用着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陪着她下了楼。迈不开步,走的很累,阶梯被无限延伸。苏蒽盯着脚下,耳畔有男人清浅的呼吸,走着走着,那种恐惧感渐渐消弱下来。出了破旧的公寓楼,周边杂音倾泻入耳,远处的灯光遥遥投射而来。苏蒽长长的吐出口气,转过身,在放开他手臂的前一秒快速捏了捏。林云锋察觉到了,本来还觉得手臂有些酸的难受,来这么一出又忍不住好笑。“手感怎么样?”苏蒽平静的说:“挺好的。”林云锋盯着她,哼笑了一声,“你对谁都这个态度?”“什么态度?”“你觉得呢?”苏蒽:“暧昧不清?”林云锋点头,“差不多。”“那你觉得呢?”苏蒽反问,“我是不是对谁都这个态度。”林云锋定定的看了她片刻,侧了下头,“这个答案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是吗?”苏蒽沉默了一下,“我走了。”“嗯。”苏蒽转身大踏步头也不回的回了车上,几秒后开了音响。是一首外文歌,苏蒽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曲或歌手,基本听见一首还过得去的就存下来,由此种类很多很杂。呆在封闭的空间内,半首歌的时间过去了,苏蒽朝林云锋所在的方向望了眼,那里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清有没有人站着。可能还在,也可能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林云锋就回了楼上。苏蒽思考着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时间过去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无聊。”苏蒽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是吃饱撑着了。”她发动车子,将车开了出去。镜头往回拉,回到那个漆黑,充斥着各种细碎杂音的楼下。林云锋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单手揣在口袋里,他没走。他看着那辆红色名贵的私家车直到驱使离开都没动过一步,那小小的一个壳子,隔出了他们两种人。—苏蒽第二天开车进工业区,看到了一辆扁头卡宴。她把车停在卡宴旁,下来后绕着车身晃了圈,又踢了下车轮胎。走到办公室,张巍坐在办公椅上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嗨!”张巍三十刚出头,已婚已育,不知道是生活压迫太严重,还是被工作操的,隐隐有了秃顶的趋势。张巍从一旁拎出一只礼品袋放桌上推过来,笑嘻嘻的说:“送你份礼物。”苏蒽捞过袋子看了眼,是瓶法国香水,很小众的牌子,传播度不广,但苏蒽喜欢,长期用的这款。她也没拆包装,放到一边,“这次过来呆多久?”张巍说:“请人吃个饭的事,过两天就走,你怎么不拆开看看。”苏蒽看他,“他嘱咐的?”张巍挑眉,“这就猜到了。”猜到也不奇怪,苏蒽身边常年在用的东西很多都是向辰礼置办的。苏蒽没说话,转身去给张巍倒了杯水。张巍端着杯子叹了口气,说:“自从你跑到这,向辰礼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