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进了里头，请了安就道：ldquo听说侯夫人身子不大好？亏的侯夫人明白，赶着来锦城了，在那些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大夫，能看些什么病呢？倒是我们锦城，有的是名医大夫，尤其是赵家的九姑娘，那真是神医，侯夫人请她来瞧一瞧，定然一看就好的，而且又是姑娘家，岂不比外头那些坐堂行医的大夫强？rdquo说着，就把前儿赵如意在自己的寿宴上的那些表现说了一说，又说：ldquo也是那一日听人说了我才知道，原来镇南王妃途径锦城的时候，有些不适，也是请她去治的。侯夫人这定然不过是小症候，必然无恙的。rdquoldquo赵家？rdquo南郑候夫人燕氏此时靠在床头，她容颜精致，平日里自是艳光四射，只是此时因腹泻脱水，看起来有点奄奄一息的样子，听了开头也兴趣不大，只听说镇南王妃也是她治的，才算有了点兴趣，随口就反问了一句。她的床前坐了一个二十左右的艳妆女子mdashmdash林太太不认得，她们也好像没打算介绍给她，只听丫鬟叫她蓉四奶奶，听她这样问，就笑道：ldquo襄阳候家老三后头娶的那个填房，姐姐只怕不记得，娘家姓赵，就是她们家了。rdquoldquo你记性倒好。rdquo南郑候夫人恹恹的说。ldquo我原也不记得的。rdquo那蓉四奶奶笑着说：ldquo只是今年年初那桩大案子，刑部牢里很关了些人，到这会儿还没审完呢，好像她们家就有人牵扯到了里头，姐姐知道，襄阳候夫人与我是远些的表姐妹，平日里也来往的，她就来求我，央我与姐夫说项，我那些日子事也多，就没理她。rdquo那知府林太太听到这样的事，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颇觉得有点不好，但见这女子随口说出来，南郑候夫人也毫不在意，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是在京城里嚣张惯了，压根不怕人听到。想想南郑候夫人的身份和体面，大约真是不怕人听到呢。这京城权贵的做派，真叫人大开眼界。就是这跟前的这个被丫鬟称为蓉四奶奶的女子，一口一个姐姐，殷勤小意，明显是亲戚女眷，随着南郑候夫人出门的，林太太以前也曾在京城里住过，知道京城里那等真正的贵妇人，跟前总是有几个人常随着出入，跟着陪衬说话，这女子显然就是那一类人，可就是她，这嘴里说话，那也是不把襄阳候夫人当回事的。那自然就更不必说赵家了。这做派比起镇南王妃又是另外一种了，显然张扬的多，林太太就更小心了几分，笑道：ldquo正是她们家，这位奶奶说的，想必是赵家的大老爷，不过赵家原是永宁侯，如今并没有夺爵，想必也没有大事。rdquo那南郑候夫人哪里理会这赵家如何，只说：ldquo既是知道底细的人家，那就让她来给我看一看吧。rdquo那蓉四奶奶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要出去吩咐，林太太自己荐的人，硬着头皮也不得不说一句：ldquo赵姑娘不是那等在外头挂牌行医的，侯夫人是不是吩咐拿着名帖过去？rdquo南郑候夫人还没出声，蓉四奶奶就笑道：ldquo姐姐平日里请公主郡主说话，还不用名帖呢，打发个小厮去一趟也就罢了。rdquo说着一径出去了。南郑候夫人斜靠在床上，闭着眼假寐，林太太没话说，又不好走，只得讪讪的坐在那里，深觉这贵人真是难伺候啊。赵家府邸离驿站不算太远，骑马也就一刻钟罢了，林太太度日如年的坐在那里，终于见一个丫鬟匆匆的走了进来，站在当地轻声回道：ldquo回夫人的话，已经去赵家召赵姑娘了，不过没有见到赵姑娘，赵家的人说，九姑娘不在家，到城外头给人看病去了，也没定什么时候回来，请夫人不要耽搁了病情，另请好大夫诊治才是！rdquo南郑候夫人眼睛倏的就睁开了，语气平平的说：ldquo不是说不挂牌行医的吗，偏这会儿就给人看病去了？这位姑娘好大的架子啊。rdquo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其实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语气，可旁边坐着的林太太顿时就手心里出汗了，蓉四奶奶也冷笑了一下：ldquo早知就拿姐姐的名帖去了，我竟忘了这不是在京城了，倒有人不认得咱们。rdquo林太太越发汗出如浆，肠子都悔青了，她知道这是自己建议南郑候夫人拿名帖去请赵如意弄巧成拙了，让她们以为是没有名帖才请不动赵如意的，甚至自己兴兴头头的推荐赵如意就是弄巧成拙了，这位侯夫人这样难伺候，她爱请哪个大夫就请哪个大夫，自己多嘴做什么！可事以至此，她还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ldquo虽是没有挂牌行医，可前儿那一闹，差不多儿的人家都知道赵九姑娘是神医了，有人来请也是有的，赵姑娘又随和，虽说没有挂牌，那定然也是会应的。倒是我不察了，城东有位张大夫的医术也是极好的，离这里也近，平日里我们家也是惯请他的，我这就打发人请了来吧？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