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个月亮》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身上这个年龄特有的少年气，也看他和这个年龄不符的冷静沉默，矛盾又和谐地抿在唇上helliphellip江甜不自知地吞了吞口水。ldquo你就剩物理没做，但物理这套题和老师之前课上考的那套相似度百分之九十，所以，rdquo陆允信转脸看江甜，ldquo你到底要我讲什么？rdquo江甜轻ldquo啊rdquo地发个疑问词，视线和陆允信的刚碰上，便心虚逃开。东翻西翻：ldquo你居然知道作业是什么helliphellip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天才选手都不会碰这种凡人的苦痛。rdquoldquo天才helliphellip？rdquo陆允信似是自嘲地勾了一下唇，笔落在草稿纸上，ldquo这章动能是重点，但势能不可忽略，有的滑块会装弹簧，有的小球碰壁会受到弹力helliphelliprdquo江甜若有所思：ldquo所以你的意思是天才也很辛苦？年级第一的维持其实是你挑灯夜战的结果？rdquo越说越合理，ldquo所以你不仅要把作业吃透，还要在别人看不到的时间里加倍努力，什么王后雄，曲一线，薛金星，别人做一本，你要刷两本才能有现在的成绩helliphelliprdquo不知是说话快，还是太阳大，小姑娘脸颊微微泛着红。好奇发问时，眼睛黑亮，亮到可以看见中间那抹清晰的轮廓helliphellip陆允信略不自然地别开视线：ldquo一般扫一遍作业，会做的就不碰，感觉有难度的就动笔。rdquoldquo那你动笔的时间多吗？rdquo江甜问。陆允信认真想了一下：ldquo基本没有。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嗨呀！自己也不过是上课专心听讲，课间查漏补缺，作业一丝不苟，理科还会带上一两本资料书提前预习而已！嗨呀！人家不过是上课睡觉，偶尔无精打采听一听，基本helliphellip不做作业而已！哪里有什么智商差距！江甜瞪他一眼，抱过橙汁，小口小口地闷闷咽。陆允信摊开了练习册。安静中helliphellipldquo对了，rdquo江甜问，ldquo你大学有想去的城市吗？rdquo陆允信在一中老师爱出的题型前，画上一个圈：ldquo没有。rdquoldquo那有想考的大学吗，rdquo江甜想到什么，ldquo暑假的奥赛你应该会参加，金牌可以保送清北，rdquo她声音小了些，ldquo银牌和铜牌好像也会有降分录取的优待helliphelliprdquo陆允信ldquo嗯rdquo，放了物理，拿起数学。ldquo其实，南大浙大也挺好，我特别喜欢江南水乡，可是helliphelliprdquo江甜托着下巴，目光散漫地观赏墙壁上的挂画，ldquo我又想和你同一个学校。rdquo不只是同一所高中，还要同一所大学，同一座城市。陆允信笔没有停。江甜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吸管：ldquo其实，郭老师让填文理意向的时候，我有过犹豫，毕竟我文综比理综好太多，我不明白那些学过一遍的大事件啊意义啊为什么会忘，也不明白滑块自己滑就好了，为什么要一会儿受这个力，一会儿那个力方向又有问题，还有化学方程式，到底什么时候加催化剂，为什么这个反应不加热那个又必须划个三角符号helliphelliprdquoldquo可是我也知道，文综阅卷的不确定因素大，主观题可以让好多文科生高考比预估低，二三十，甚至五六十，rdquo江甜说，ldquo相比起来，理科的浮动性就小很多，你是什么样子，在一定范围内，就以这个样子被成绩单照出来helliphelliprdquoldquo程女士一直给我灌输，思维和天赋是少数人的，比如你，rdquo她抬起自己杯子里的吸管，轻轻戳了一下陆允信杯子里那根，ldquo大多数人的水准其实差不多，想成绩拔萃无外乎，方法、坚持、努力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中考发挥并不好，进三中起步排名也很靠后，整个高一上学期，rdquo江甜轻轻停一下，ldquo我就想着你。rdquo陆允信合上笔盖。轻微的，ldquo咔哒rdquo。ldquo想着你成绩多好，有多优秀，既然我比别人多用一点心，可以从班上七八名到跌不出前二，那我也可以越来越好helliphelliprdquo橙汁见了底。江甜抬吸管去碰另外一根，另外一根就ldquo骨碌rdquo躲避，她越是用力，那根就躲得越远。江甜停手，慢慢眨了一下眼睛：ldquo陆允信你知道吗，我讨厌我说很多，你却不声不响的样子。rdquoldquo可是陆允信，rdquo她忽然转过头来，弯着眉眼，ldquo你知道讨厌是什么意思吗？rdquohelliphelliphellip明女士上来叫两个孩子吃晚饭，顺便问：ldquo甜甜和小子学得怎么样，他有没有给你好好讲？rdquo明明絮絮叨一下午、自己笔都没拿过、还要说陆允信不应和她的某人对明瑛笑得甜甜：ldquo我昨晚做了好久的功率问题他几下就解出来了，还有数学，我之前一直觉得不等式很难，看他做题，好像也跟着可以理解helliphellip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