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成群结队交织出一片热闹,江甜从程思青助理手中取过庞大的行李箱,一人一箱,背影孤独地走入人潮helliphellip飞机冲上云霄。陆允信在单元楼下跟着飞机走,走到南大后街的烧烤店,飞机消失不见,陆允信麻木坐下。翅中要两份,馒头要两份,里脊要两份,排骨要两份,啤酒要两罐helliphellip全部都要两份。把挑好的东西递给老板。雨季傍晚闷热,店主T恤卷至啤酒肚一半的位置,声音好似被烟熏过般雄浑:ldquo要辣不?吃多辣?rdquoldquo最辣。rdquo老板见这小伙子面生、长得帅,有意攀谈两句把客润熟,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只得把话咽回喉咙。陆允信喜欢清淡,待东西烤好,他竟觉得辣味也不错,只是不够辣,还不够辣。他手聚着桌上自助的辣椒罐一直抖,一直抖,抖到串上红剌剌一片,他满腔火烧火燎helliphellip突然ldquo噼啪rdquo,大雨滂沱而下。女生尖叫响起,紧接着,旁边桌同学们抱着包包托盘争先恐后奔向店里。三两下,露天的座位只剩陆允信一个人。大雨淋透他全身,他仍保持着先前的动作,一口一口把东西朝嘴里塞,似是没有知觉。店主撑着伞小跑过去:ldquo小伙子helliphelliprdquo喊到一半,没了声音。陆允信半阖的眼睛已然红透,分不清的雨泪顺着他的脸淌过下巴。水攒着他发梢、衣摆和裤腿边缘流到地上。ldquo嘀嗒rdquo。灰尘轻飘飘被冲刷。天光雨幕里,他仿佛又看到她唤ldquo陆允信rdquo弯着的眼睛。真的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最后竟是送别都不敢去helliphellip搬家的蚂蚁路过,以为他是那个明明可以走快些、却总是跟着身旁那双小一些的鞋子走很慢,踩死自己不少同伴的陆允信,仔细看了一阵,交头接耳。不是陆允信。嗯嗯,不是。这是个懦夫罢。于是,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推着面包屑走远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程思青嘴上说ldquo尊重甜甜的选择rdquo,真当女儿过去了,她的妥帖和欣慰也是写在脸上的。程思青恢复得很快,江甜偶尔打电话让江渊专门从公司过来扔垃圾、打扫清洁,她也没多话。又疗养了一段时间。程思青前一天出院回家,第二天便是8月8号,江甜生日。江渊带着老妈和妹妹去吃了一家很难排的火锅,晚上江甜回去把图发空间,自然收到了很多评论和祝福。隔着大洋的陆允信盯着不断刷新的ldquo生日快乐【蛋糕】【玫瑰】rdquoldquo甜姐儿么么哒rdquoldquo甜姐儿永远三岁rdquo,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想问问她习惯吗,先问问她风大不大,出门是不是还丢三落四helliphellip话到嘴边,只有一个看上去单薄随大流的赞。江甜点开动态上的数字,视线触及aluyunxin,脸上的表情慢慢凝滞。想给他说最近不太好,想给他说不习惯这边早晚温差大,想给他说想念面条和明女士偶尔爆发的厨艺helliphellip江甜望了良久,点开和他的对话框,终究没有敲下。快十一点的时候,江近城给江甜打了电话。江甜ldquo哦rdquoldquo嗯rdquoldquo谢谢爸爸rdquo应得礼貌又疏离。电话那头,江近城无奈:ldquo我知道你怨爸爸,可爸爸最近几个月都在忙mdashmdashrdquoldquo忙着结婚吗?rdquo江甜软笑,笑意不达眼底。ldquo结婚?rdquo江近城皱眉,ldquo什么结婚?谁结婚?rdquo听着他全然不知情的语调,江甜顿时来了脾气:ldquo你啊!rdquo江近城怔:ldquo我就回了一趟老家,然后mdashmdashrdquoldquo对啊,然后二叔家那位给你介绍了一场相亲,你去了,还答应了,二叔家那位还专门打电话问程女士要不要去参加婚礼,rdquo江甜学说,ldquo那姑娘可漂亮了,洗衣做饭打扫家务样样都会,逢人这长那短招呼得可亲热了,关键是才二十出头,水灵灵的,以后给近城生个大胖小子贤惠养着,才有家的样子嘛,不像某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抛头露面helliphelliprdquo江近城解释:ldquo确实有个小姑娘,到你奶奶家吃饭,他们就开了个玩笑,rdquo江近城哭笑不得,ldquo姑娘那么年轻,我哪儿能啊,我吃个饭就到小凉山忙基建项目去了,三个多月,给你和你妈妈带了点晒干的薰衣草出来,薰衣草安眠,赶明儿给你们邮过来。rdquo江甜:ldquo不用了,你留给你家亲戚和奶奶她们吧。rdquo江近城敲了敲太阳穴:ldquo甜甜你别这样,山里人没什么事打发时间就开个玩笑mdashmdashrdquoldquo所以要挑在股价滑坡江渊和程女士吵架我快高考的时候?所以你觉得程女士吞的半瓶安眠药就是玩笑?!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