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兰局促:“可我之前的件也递了很久,也是到您手上才过的。”“银行不是慈善机构,银行有自己的规章政策,”唐漾语气稍稍凝了些,“兰姐我拿您当朋友,所以愿意倾注一定的时间和精力,但您说您邻居这些,我就很难做。”唐漾一身正装,高跟,红唇,精致到每根头发丝都整合熨帖。张志兰倏地察觉到自己和唐漾的距离好像一下被拉远,她低垂着头,不停绞手指:“对不起,是我没考虑这么多,”她嚅着唇,不停道歉,“我们一家才搬去的时候,他们一家帮了我挺多,我耳根子太软了让您为难了……”太阳迈下山头,天色逐渐转昏。张志兰头上有未涸的细汗,唐漾不知道她怎么到的这里。坐地铁吗?她会不会买地铁票。坐公交吗?没有这条线路。打车她肯定是舍不得了。来了之后,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她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吗?唐漾心生不忍。她很想问张志兰你楼下那人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个支行,自己去打个招呼,件肯定能递上来。可话到了嘴边,唐漾只有一句:“我送你回去吧,刚好开了车。”张志兰攥着衣角,讪讪地:“这不太好,不能再麻烦唐副了。”“没事儿,反正我下了班也是一个人。”“……”张志兰家两个孩子依然乖顺,张志兰想给唐漾做饭,唐漾推拒说自己不怎么吃晚饭,她抱了抱两个孩子说了些鼓励的话便离开了。往返一个小时,加上逗留时间,唐漾到家将近八点。唐漾冲个澡出来,发现冰箱空荡荡,囤泡面和零食的柜子也被吃空了。所幸,唐妈妈之前来看她,留了把挂面。唐漾烧开水,抽了一小把。锅里热气腾腾。唐漾用筷子搅面,搅着搅着,心情忽地低落起来。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之前在汇商楼下那一瞬间的语气有点冲,好像吓到了张志兰。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说那些没有错。她不是大慈大悲观世音,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够了,她胆子很小,她会害怕和很多人的人生扯上关系……如果她给延狗说,延狗肯定也这样想。延狗说他周末回来,今天周五,也不知道延狗明天还是后天到,自己还欠他一顿照顾酒醉的饭。思绪徜徉间,面好了。没蔬菜打底可以忍,但没味道……唐漾吃了口,差点吐出来。她更深层次地翻箱倒柜。一个好消息,她找到瓶酱油,还没拆封呢。一个坏消息,她并不想看到,结果还是看到正前方的数字……酱油过期了。唐漾叹了口气,丧丧地放下筷子和碗。她去客厅拿了钥匙披了外套,没关门,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对面之前两周在搞装修,但刚刚她在厨房好像看到亮着灯。“咚咚咚,咚咚咚。”这个小区户型小,设施和物业一流。购买主力军是唐漾这样的金领阶层以及有钱人买给父母养老。蒋时延中午下了飞机就搬家过来。不到一点钟,他遇上了同单元一群麻将还没组织好、正在唠嗑的老头老太太。唐漾平时忙,和她们说不了几句话。这厢,他们遇上一个高高帅帅、笑起来开朗、看上去有钱、嘴还贼甜的蒋大佬,老头老太太们连牌都不打了,给蒋时延介绍小区这里那里,蒋时延上楼去了,老太太们送东西的送东西,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蒋时延开门开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到饭点,他清净一阵。得,又来了。听到敲门声,蒋时延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唐漾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她踮脚朝猫眼瞟了瞟,正要转身离开。“咔哒”,门倏地打开。下一刹。“我叫蒋时延,今年29,工作是发电线杆小广告的,有钱是因为爹妈有钱,我不做饭也不需要白菜萝卜土豆,我也找得到物业游泳池小花园,我单身但我不相亲,不喜欢你家侄女堂妹表外甥,谢谢您是张阿姨李奶奶王婆婆孙大娘还是陈伯伯……”蒋时延心里堵着一口气,闭着眼睛噼里啪啦一阵还没说完。“噗嗤。”唐漾忍不住笑出了声。蒋时延听到声音,意识到什么,睁开眼。唐漾看着那个无比熟悉、说好周末回A市,却在周五晚上出现在自己家对面的人,蒋时延撞上一双蕴着盈盈水波的眸子,两个人都没了声音,两个人好像突然安定。唐漾望着蒋时延,蒋时延也望着唐漾。一分,一秒。看对方的心情好像和从前一样,好像心跳又悄悄快了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