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将一只手背在背后，轻握成拳：ldquo小娘子又怎会是无来之处之人，你原籍在遽州，现在则是何家之女，官府明细可查。若说不祥，我也好不到哪去，父去母嫁，也就比你多一个同胞兄弟。何公待小娘子视若己出，我母却抛子另嫁。rdquo何栖垂下双眸，长睫掩掉眸中的狡黠：ldquo是啊，再没阿爹待我这般好的。rdquo沈拓忽然福至心灵，道：ldquohelliphellip沈某家父早去，家中又无长辈，我待何公只有敬重有加的。rdquoldquo郎君言出必行，我自是相信。rdquo何栖道。沈拓想了想，竹筒子倒豆：ldquo沈某家中有一进宅院，虽不常修缮，还算宽敞，通算起来也有八九间的屋子，除却我与二郎，还有一个朋友在家中寄住，他在原籍犯了事流落在此，明府赏识作了马快都头。先父在世时在城郊买了几亩山林，只都是寻常树木，年份又小，做不得家具不值什么银钱。我在县衙做事，一年能得个二三十两银子，有二郎念书抛费，我又是手上散漫的，没甚积蓄。rdquo沈拓越说越汗颜，他手上不留钱，加上交游多为人仗义，要么接济了好友，要么喝酒花费了出去。何栖双眼一弯：ldquo家父不擅庶务，还是阿娘在世时为长远计与阿爹买了一处铺面，租费也不过应付一年花销。你我不过半斤八两。rdquoldquo我先前退过一门亲。rdquo沈拓道。ldquo我知，非你之过。rdquo何栖应道。ldquo我略通些拳脚功夫，也识得字，只做不来文章。rdquo沈拓又道。ldquo我女红一般，裁得衣做得鞋，却绣不来花。rdquo何栖也道。二人相视一笑，一时倒亲近了几分。春风如酒醉人，春光又太好，春花里的丽人鲜艳明媚，沈拓已经微熏在这样的时光里。他不由地想笑，笑意柔软了他的眉眼，他的锐气都成了温润。她也不由地笑了，在这异世，在这异乡，她遇见了一个人，没有说过几句话，却令她感到快乐。至少这一刹那，两世年岁，他令她感到喜悦。一枝桃花横在水边，开着累累花朵，沈拓看见她鬓边的桃花簪，又见小沙弥在树下睡得正香，抬手将花枝折了下来，递与她。何栖接过花枝，摘下一朵，插在发间，越发衬出杏脸桃腮来。小沙弥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着春光里的一对的璧人，傻眼了半天。沈拓和何栖这对贼一时有点心虚，手里的桃花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沈拓偷偷将花枝拿过，藏在了背后。小沙弥眼尖，回过神，跳起来：ldquo你们是坏人，攀折桃花，师叔说这些花儿都会结出仙桃，供给神仙吃的。rdquoldquo我与你买下可好？rdquo沈拓郝颜。ldquo我不helliphelliprdquo小沙弥坐在地上，互蹬着两只脚，ldquo师叔让我看着桃枝，谁知却被你们折了，晚间不给我饭吃还要打我，呜呜呜helliphelliprdquoldquo你师叔这般凶？rdquo何栖一时也不知小沙弥说真说假，见他不过五六岁，虎头虎脑，坐在地上只差撒泼打滚，拿了自己的手帕为他擦脸。ldquo施主你真好看。rdquo小沙弥抽抽鼻子，红着小脸，ldquo和我阿姊一样好看。抱！rdquo何栖正待伸手，沈拓过来一把将小沙弥扛在肩上，小小年纪居然是个小色胚。ldquo你师叔是哪个？我带你去与他好好说情。rdquo小沙弥在沈拓肩头扭扭小身子，很是可惜，将嘴巴一撇：ldquo看你长了幅聪明相却是个蠢笨的，还特特说情，将那花枝扔在水中，哪个会知？rdquoldquo原来是个惫懒的小混球。rdquo沈拓伸手拍了下小沙弥的屁股，ldquo怪不得会躲懒睡觉。rdquoldquo你们攀折花枝是实，还说我哩！须买红果讨好我。rdquo小沙弥又斜眼，ldquo现在哪个还拿花枝讨好佳人的。rdquo沈拓真想将他扔下去：ldquo我看你不像佛子，倒像纨绔子。rdquo小沙弥只笑嘻嘻一抬下巴。一路回到寺中，小沙弥远远看到一个胖和尚，挣扎着下地，飞也似地朝胖和尚扑了过去，边跑边喊：ldquo师叔又藏了好吃的在怀中。rdquoldquo胡说。rdquo胖和尚假模假样地竖着眉毛，做出凶悍的模样，ldquo你今日是不是又到哪躲懒去了？经念了没，功课做了没？有没有唐突香客贵人？rdquoldquo我明明看见你怀里有油纸包，明明就有。rdquo小沙弥跳脚够向胖和尚怀里。胖和尚虽胖，却十分灵活，三两个躲开来，向沈拓和何栖一揖佛礼：ldquo寺中小弟子顽劣，让二位施主见笑了，若有得罪之处，万望见谅。rdquo何栖还礼道：ldquo小佛子天真烂漫，令人喜爱，倒是我二人攀折了花枝，坏了寺中规矩。rdquo小沙弥躲在后面探出脑袋扮了个鬼脸，胖和尚看了她二人一眼，又念了声佛号：ldquo阿弥陀佛，惜花人因怜花折花，小僧观二位好事将近，此花为媒，愿二位施主此生和睦、平安喜乐。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