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郎君道：ldquo娘子与沈家娘子亲密，一味帮着说话。rdquo牛二娘子噗嗤笑起来：ldquo这到底从何说起的昏话，我不帮着他们说话，他们便不得明府的照顾？既知无用，不如大方受了，如郎君这般小鸡肚肠，两眼通红，白与自己生气。rdquo牛二郎君被讥讽得无地自容，索性丢开，缠了牛二娘子亲热，被翻红浪，温存缠绵，睡下后温香软玉在怀，仍旧有些意难平。季长随虽嘴碎抱怨沈拓粗枝，颇有点轻视，对何栖却是另眼相看，道：ldquo都头娘子是个妥贴的。rdquo季蔚琇笑道：ldquo不曾想你的眼中倒也能见人。rdquo季长随红着脸道：ldquo郎君莫要取笑，小人是哪里的人物，哪里敢看不见人。不过是代郎君委屈。rdquo不曾想，沈家置的宴甚合季蔚琇的脾气。院中春浓，满目绿意，虽然果树瓜藤混杂，这边种了落苏，那边一畦青葱，另一侧又种花草，红白黄紫开了个遍。越是不经心，越显了不同的趣味来。当中摆了桌案，架了素纸三叠屏风，春虾、春鱼、春韭、春菜helliphellip乌精饭拌了芝麻胡桃，团成小小一团，包了霜糖，垫了紫苏。这桌小宴，颇有春意，酒也是自家酿的米酒。季蔚琇看得食指大动，坐了道：ldquo都头娘子有心了，此宴不宜说事，我们吃酒看景，权当散心。rdquo沈拓与施翎哪懂他的雅致，倒是何秀才心有戚戚，二人在那对饮说话，颇有乐趣。季蔚琇叹道：ldquo若在竹间与何公对饮，实是一件乐事。rdquo何秀才点头：ldquo月下更佳。rdquo沈拓还免强应对，只把施翎闷得连喝了半坛的酒，米酒又淡，又吃不醉，心里抱怨：再没吃过这般冷清的宴。第92章等季蔚琇尽兴, 沈拓这才说起船的事来。曹英和陈据二人自从去了宜州, 生人入生地, 甚个不懂。二人在码头连蹲了好几日, 看着江面过往船只直愣神。曹英指着一艘来船摇头：ldquo不过千石，太小太小, 不大中用。rdquo陈据指着另一艘大船，道：ldquo只是万石, 也小也小, 不大合用。rdquo一帮脚力正在那卸货，路过听他们二人胡扯瞎说, 心里直犯嘀咕：生得端正模样, 又穿得齐整，竟是两个憨傻。监工见了，怒喊：ldquo做自个活计，做甚左右张望。rdquo曹英看江面热闹, 叹气：ldquo大郎信我, 托我看船，我却是两眼一抹黑。rdquo陈据看来往帮闲船工，丧气：ldquo大郎请我，托我相帮, 我却是不知从何下手。rdquo曹英道：ldquo街角纸马店倒是与我相宜。rdquo陈据道：ldquo城门古树下倒是该我坐躺。rdquo曹英又道：ldquo裁刀纸钱银帛。rdquo陈据也道：ldquo捧个破碗旧钵。rdquo曹英叹气摇头：ldquo清明已过, 纸烛生意冷清。rdquo陈据长叹一声：ldquo讨钱也要拜团头地蛇。rdquo二人沉默片刻, 指着对方哈哈大笑，互揽了肩背在码头附近寻了家酒肆, 门店架了简陋竹楼，酒旗飘着小酒小菜。曹英与陈据也不入内，拣了外间靠草帘的座位，叫了几样下酒，要了一壶素酒。曹英夹了一筷子菜道：ldquo弟妹用麻油拌得好落苏，回转家中不知还能不能吃到，唉，八成落苏已经落零了。rdquo陈据则道：ldquo我只怕落苏还满街，你我二人却灰溜溜回了桃溪。rdquo曹英闻言，浑身一抖，忙道：ldquo不好不好，宁可少口口福， 我实不愿回家做棺材。rdquo他阿爹凶得狠，一无所得回转，怕要挨顿板子。陈拓道：ldquo我也不愿再做闲汉，家中还有瞎眼老娘哩。rdquo甜汤铺的生意也不知如何呢，大郎看顾应当无人敢上前欺讹。他二人边吃边说，最后决定兵分两路，一人去寻积年的船工探听各种船只装卸，另一人去码头船坊打探有无船队淘换转手旧的船只。这般厚着脸皮多方打听，这才得了一个消息，有批能装千石的旧船转卖，曹英又拿银钱请一个老舵手帮看。陈据精怪，特特另换了衣裳，连老舵手都另与新衣，又雇了一个壮汉充当打手，装扮得如离家闯荡的富户年轻郎君。他们这一着，倒让船户忌惮了几分，收起小瞧轻忽之意。老舵手岁老家中，得了这么一笔浮财，喜出望外。弓着腰爬上爬下查看船体，陈据看得心惊胆战，唯恐他一个脚滑，翻了跟斗下来摔得脑花儿开，他们船没买成，倒要吃上人命官司。老舵手看得尽心仔细，下来后对曹英陈据二人微点了头，船户欺他们年青，本想漫天要价，多讹些钱财，不曾想里面竟有内行之人，收了原先的心思，笑道：ldquo郎君是个细致人，不好相欺。若不是主家编了海船纲队远航，弃下这批船只，哪里舍得转手卖掉。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