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搞钻营的，在河边推车卖起汤饮来。何栖坐在马上看着河道两岸热火朝天的景象 ，烈阳下，汗水缀珠似得闪着萤光。沈拓拉了她的手，双手将她抱下马，她这身装扮在此地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好奇的打量。ldquo好生热闹。rdquo她看一个扎蓝布的妇人拎了小半桶的鱼蟹，意足而归。沈拓道：ldquo因明府开明，明示鱼虾可以带回，原先也不过两三个胆大妇人过来捡虾蟹，张了告示后，各村各户结伴来了好些，倒似赶集似的。rdquo何栖道：ldquo明府为民所想，是百姓之福。rdquo他二人一路到了草棚，过来拜见季蔚琇。季蔚琇笑问：ldquo都头不当差，带了娘子出游，怎到了这泥汤带水之地，此地能看什么？新泥污水？rdquo何栖笑道：ldquo利民大事，怎好错过，脏了衣裳算得什么。rdquo沈拓在旁道：ldquo娘子一直好奇开渠通河一事，过来凑个热闹。rdquo季长随拎了炉子与他们倒水，斜了一眼何栖：都头娘子越发不守本分，大咧咧跑来工地，都头也纵着她。何栖也知不好久留，道：ldquo一时兴起，失了分寸，只远远看着，并不就打扰。rdquo季蔚琇点头：ldquo确实不好多加逗留，你们夫妻稍停片刻，便家转归去。rdquo沈拓有心，去河边问一个农妇买了半桶的虾蟹，又有几尾斑彩小鱼，回来交给何栖道：ldquo虽然都是小蟹，炸得酥脆倒也可以就酒，这鱼生得好看，娘子养着玩。rdquo何栖探头看了看，桶中挤挤压压爬动的小蟹，最大的也不过鸡子大小，小的竟不过指盖，道：ldquo这般小怎也被捉了来？如何能吃，捣蟹酱都嫌小，再者，天热，也存不住，要生虫子呢。rdquo沈拓笑起来：ldquo她们见了活物便捉，哪管大小，纵是不吃，拿回去留与家中幼子戏耍也好。rdquo何栖愁道：ldquo太多了些，阿翎不在家，一时吃不完，养又养不住。rdquo她边说边看了眼身在草棚不损半丝风华的季蔚琇，也不知他派了什么差事给施翎，都快十天半月不曾着家了。她不曾小声，季蔚琇哪里没有听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却是不理她的旁敲侧击。何栖颇为遗憾得消了念头，她心中挂念，只碍于事有机密，不好明问，施翎走时连沈拓都不曾透露半点。问沈拓，沈拓只道：ldquo既在明府手下当差，得了吩咐 ，照做便是。真个有危险，阿翎总会有交待，他既不曾留话，只是事出隐秘，却非险事。rdquo何栖虽知此话不假，家人只身在外，又如何不惦念，连何秀才都念叨了几次，问lsquo施翎去了何处？rsquo还嘀咕道lsquo不曾听闻桃溪出了什么杀身夺命的大事。rsquo今日得遇季蔚琇，何栖便故意谈及施翎，没想到季蔚琇听而不闻，令人好生气闷。倒是季长随插嘴道：ldquo都头娘子，这里青壮坦胸露背、衣衫不整，实是不雅，不如早早家去。rdquo何栖微侧了侧脸看过去，季长随却掉开了头，虚张声势道：ldquo快快家去，秀才公定不喜娘子来这游玩。rdquo沈拓与何栖对视一眼，二人都有点心虚，他们确实瞒了何秀才出来的。何栖笑道：ldquo多谢长随关心，这便家去。rdquo他们夫妻二人拜辞了季蔚琇，仍由沈拓牵着马，慢慢悠悠地打道回府。何栖道：ldquo明府许是托了阿翎私事。rdquo沈拓问道：ldquo娘子如何得知？rdquo何栖笑道：ldquo我也不过瞎猜猜，季长随听我说及阿翎，便拿话别开，恨不得我早早离去。rdquo沈拓想了想，沉声道：ldquo许是让阿翎寻访名医。rdquo何栖吃惊：ldquo何出此言？rdquo沈拓道：ldquo明府的兄长侯世子，不大康健，我上次见他，孱弱多病的模样。rdquo何栖摇摇头：ldquo为兄长访医又非不可见光之事，再者，兄友弟恭也是美谈，季长随护主定要宣之于口，将明府明里暗里夸赞一番，偏他也掩口不谈。rdquo沈拓道：阿圆明察秋毫，阿翎应拜你为师，免得出去查案时时抓瞎。rdquo何栖ldquo呸rdquo了一声，笑道：ldquo什么斤两，还当老师。rdquo道，ldquo我不过胡乱猜测，谁知真假。高墙之内、灯火之下，藏污纳垢，谁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是事涉阿翎，与我们倒不相干。rdquo沈拓道：ldquo阿圆放心，阿翎早非先前慌脚鸡的脾性，虽冲动，遇事也知要压火爆的性子。rdquo何栖叹气：ldquo刚识阿翎时，他散漫自由，进出也不懂知会家里，来去无踪无迹，没心没肠，我知他行事，心里也不怎么挂念，知他不在家中，不是出门与人吃酒，便是查案办差。也不知何时起，阿翎也学着出门归转都要事先告诉家里，这番去得突然，没有只字片语，实在让人提心吊胆。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