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氏将曹沈氏何栖等人迎进敞轩，又喊婢女卷起竹帘，唤鲜果茶饮。招手叫一个粗仆，道：ldquo四婆去街上茶果店买一钱各色细巧的果子来。rdquo叫四婆的粗仆接了钱，却又笑：ldquo娘子这是要买一筐的果子，哪用得着一钱的银子？rdquo小简氏便道：ldquo四婆只挑细巧的买。rdquo又笑道，ldquo碰上卖嫩菱角的，也将买点来。rdquo粗仆听说，脸上浮一个小心讨好的笑，道：ldquo我家姊妹家，有水塘的份子，养着水菱，可现摘些来，娘子你看可使得？rdquo小简氏道：ldquo四婆只别太耽搁了，要待客呢。rdquo粗仆欢喜地领命去了。大简氏又来打趣，道：ldquo日日一处，倒成了客，唉！平日的情意都是假的。rdquo小简氏气笑了：ldquo二嫂真是没道理，我好心好意，拿十二分的心来待你，你倒来编排，心宽体胖，你白生得肥嫩，心却是窄小一条。rdquo大简氏乐了，啐道：ldquo你的心才论条。rdquo小简氏回嘴：ldquo是我的错，口条才论条，二嫂不管哪条都是利害的。rdquo何栖依在曹沈氏身边听她们妯娌逗嘴磕牙，乐不可支，她这般亲近，曹沈氏更是乐得没了眉眼，道：ldquo我们先不忙事，等她们收了领子毛。rdquo许氏吃了一口果茶，笑道：ldquo那还能做得什么事？放着她们不管，哪肯消停。rdquo何栖又叹曹家热闹。曹沈氏也怜惜沈家人少，枝不繁叶不茂，打虎还要亲兄弟，独木难支，沈计又还小，等得长到兄弟二人守望相助，还要好些时候。想想都替何栖沈拓操心，年轻轻便要顶门立柱，拍拍何栖的手，疼惜之情满溢。许氏问道：ldquo施家小郎君出去派差，许久未到家了吧？老二上回转着圈找他吃酒，只不见人。rdquo何栖将眉一蹙，既担心又生气，道：ldquo阿翎没分寸，连个口信都没有递回来，也不知在外什么景况。rdquo曹沈氏等人听闻，俱静了下来，许氏犹疑 道：ldquo施小郎是办案的，许是不便递信。rdquo何栖道：ldquo大郎也生了气，前几日还气呼呼的， 扬言：等阿翎回来，要教训一顿，又不是小郎，这般散漫不羁，累家人牵心挂累。rdquo曹沈氏忙道：ldquo大郎手重，可不能打坏了施小郎。rdquo又横眼许氏，ldquo别学了老大，打儿子跟打贼偷一样，只往死里打。rdquo许氏无奈：ldquo夫君火气上头，哪个拦得住？也只二叔力大，才护得一二。rdquo曹沈氏生气道：ldquo你只不来告诉我，我不信我去他还敢打？rdquo许氏、大简氏、小简氏均笑起来道：ldquo家婆说笑，还能烦劳您老人家，岂不是让他人唾弃我们不孝。rdquo曹沈氏笑道：ldquo还听人话舌？看人的听人的，也别活了。rdquo许氏等人奉承道：ldquo唾沫星子淹死人，我们到底不及家婆豁达。rdquo曹沈氏道：ldquo不过活得老，都要死的人了，一只脚进了棺材，哪管别人的碎嘴。rdquo许氏等忙换了脸色道：ldquo家婆又说这些戳人心窝的话，我们只盼着家婆长命百岁。rdquo何栖笑道：ldquo姑祖母说要教我祭河祭船，怎说起不吉的话？昨日特让人递信给表伯，让他们起锚开船回桃溪呢。姑祖母积岁积福之人，见识不凡，正要您老人家指点呢。rdquo这事曹家三兄弟已经知晓，女眷却是刚听闻，个个展笑开颜，许氏尤是，笑得念声佛：ldquo可算要回了，桃溪水通，祭礼都备上了，我还想着开口问侄媳呢。只一时也不好开口，阿英办的是大事，做娘的，哪能误他的前程。rdquo何栖道：ldquo儿行千里母担忧，英表伯孤身在外，大伯母岂有不挂念的？哪里不好开口相问。rdquo许氏笑道：ldquo问了他也不能早归，不如不问，左右都是一个牵肠挂肚。rdquo又意味深长看着何栖道，ldquo侄媳岁轻，还不知这些事。rdquo大简氏道：ldquo许过不了多久就知晓了。rdquo何栖听她二人意有所指，微红了脸，只笑颜相对。曹沈氏拉她手道：ldquo不慌，孙侄媳过门才多久，早着呢。rdquo何栖谓叹，曹沈氏实是个开明之人。几人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商议起祭河祭船的事来。曹沈氏道：ldquo都说新道难走新桥难过，动土动地，哪个不惊一方神灵的？古早祭河还有拿活人祭的，往水里一扔，没了声息。咱们这边倒没这些旧俗，三牲六畜，五谷鲜果，再兼糕饼清酒、一炉清香， 也请僧道在水边做法会道场。祭船却要猪头、白米糕，鲜米活鱼，一祭龙王保出入平安，二烧纸烛与水里溺死的色，保相安无事。rdquo又拿出单子，从供案到祭器列得仔仔细细，对何栖道，ldquo孙侄媳认字，届时帮着清点，看有没有落下的，吩咐人去置办。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