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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别太挑剔,很快就能找到新人住进东院,到时候她还是能另府别居,还是能破了宁肃远的联姻诡计。一切都尚在计划之中,些许偏差并不影响大局。没关系的。车夫从后头赶着车上来,小心翼翼地与她道:“这儿离凤翎阁远了些,您上车来吧?”宁朝阳扭头微笑:“还没有城北那巷子走过来的路远,哪里就累死我了呢。”“难免多耽误功夫呐。”耽误功夫?她笑意更扭曲:“我在他身上耽误了多少功夫,也没见我有一丁点的在意。”这还叫没在意?车夫愕然地看着她。宁朝阳满脸都是心平气和,步伐轻快,嘴角甚至还往上扬着。然而没走多远,她踩空了一块石板,脚脖子轻轻一扭。这个角度和力道,扭得其实不太严重,放平时她甩一甩就能继续走了。但眼下,仿佛是突然触碰到什么机关一般,宁朝阳脸色倏地一变,整个人跟着就蹲了下去。“大人?”车夫慌忙下来搀扶。宁朝阳挡开他,盯着那破石板恶狠狠地道:“那么多人你不崴,偏就能崴了我,凭什么?”“……”人家只是一块石板。车夫想劝两句,可大人看起来真是生了好大的气ᴶˢᴳᴮᴮ,横眉就连串怒斥:“别人都是这么走过去的,有权有势的那些人,走三四步七八步的也有,我就只想走一步,犯了什么错了?”“用真心走?真心能当饭吃吗?”“最讨厌崴着脚,你偏就来崴我!”“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前头听着都还挺正常的,但这最后一句?车夫纳闷地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石板,后知后觉地问:“大人这是指桑骂槐?”“胡说!”宁朝阳拂袖起身,“我们这些高雅的文人,一般都管这个叫托物言志!”车夫:“……”天色已经晚了,她气愤地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坐上了马车。车厢摇晃,没合拢的抽屉哐啷作响。宁朝阳瞥了一眼,烦躁地要挥手关上,却正好瞥见个粗糙的、与她别的药膏格格不入的瓶子。那瓶子用三层绢布裹着,带着一股熟悉的药香。-不知道是什么毒,你先吃下保一保命。-恩怨两清?-这回不用。天真好骗的小大夫,担心人的方式就是把最宝贝的药都给她。她接住了,但好像又没接住。气闷地吐出一口气,宁朝阳问:“安排人去跟着他了吗?”“大人放心。”车夫拍着胸脯道,“老奴一早想到了这点,特意派人一路护送江大夫,确保他们今日能找到客栈入住。”眼皮半垂,她嗯了一声,又有些不满地道:“我说的又未必是江大夫,荣王府那边也需要人手。”“大人这又是何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儿。”“我就是不高兴。”宁朝阳皱眉道,“凭什么他能那么骂我,我还得惦记他。”“大人呐,这石板崴了脚,您确实可以问一句凭什么。”车夫笑着扬鞭,“可男女之情这复杂的东西,向来比那石板还不讲理,哪有凭什么,只看您愿不愿意。”“人家今儿不是说了么,不愿意。”她又恼了起来,“那我也不愿意!”素日里威风八面的宁大人,也就这时候才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嘴里嘀嘀咕咕的,脚下烦躁地踢着自己的袍子。车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着摇头。情场失意,就得在官场上挣回来点儿。一到凤翎阁,宁朝阳径直就开始看随车带来的卷宗,一行一页看得仔仔细细,很快就不知天地为何物。她迅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抓住了几个极为关键的点。胡海是在上个月下旬才去衙门为胡山平反的,而胡山被指通敌叛国之事,发生在年前。以胡海去衙门那冲动举止和毫无思路的口供来看,他年前是没有证据的,这个证据被送抵花明村的时间,应该恰好就在三月下旬。在那个时间前后,花明村应该去了一个陌生人,只是大家都没有发现。第21章 公事要紧意识到这一点,宁朝阳将沈浮玉先前查到的线索卷宗都翻了出来。沈浮玉的确没有偷懒,就是笨了点,她将一月至三月所有到过花明村的人都记载了个七七八八,有的路人不知名姓,也与村民打听清楚了样貌特征。抄这么厚的一大卷,想不费时都难。去掉前头厚厚的几页,宁朝阳径直从三月开始找。食指划过一串名姓,江亦川三个字陡然映入眼帘。她眼皮一跳。江亦川一家是年初才搬来上京的,自然也在新到花明村的陌生人之列。她仔细看了看后头记载的行为,这人每日只是在村口行医问诊,并未踏入过村内半步,就更别说去胡海的居所附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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