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低喝一声,朝阳将碗端起来,气得勺子搅得叮当响,“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不会叫我一声?”“有外人在。”他吃力地喘息,“你我不是要避嫌?”面前这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景乾乖巧地垂眼,然后张嘴,咽下了她吹凉了的一勺药。司徒朔含糊地道:“将军以前说用勺子喝药的是懦夫。”他倏地一呛咳,咳得身子颤抖,脸色更加苍白。宁朝阳连忙扶住他,而后回头冷声道:“闻闻司徒军师熟读兵法,凤翎阁新来的女官们对兵法多有困惑,军师若有空,不妨先去指教一番?”新来的女官们?司徒朔眼眸一亮:“有空的有空的。”宁朝阳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的腰牌给他:“直接去找秦长舒即可。”“多谢宁大人。”目送他离开,宁朝阳施施然收回目光,扶稳李景乾,继续给他喂药。李景乾柔弱地咳嗽着,一碗药喝了快半个时辰。宁朝阳格外地有耐心,纵着他喝得比蚂蚁还慢,也仔细地替他擦着嘴角。他难受地掀开了被子,她温柔地拉起被角重新与他掖好。他说口苦,她便去拿了点果脯。李景乾咽了咽唾沫,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虚弱地道:“这里空。”宁朝阳温柔地笑着,顺势就褪了自己的鞋袜,半跪到床榻上凑近他。李景乾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臂,双眸泛光地望着她。第170章 要委屈你了——然后他腰腹就被她的手肘狠狠一压!一声痛呼硬生生地从嘴边咽回去,李景乾震惊地抬眼,却见朝阳脸上没了心疼和温柔,只剩看穿一切的冷笑和压城而来的黑云。“……”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宁朝阳抬了抬下巴。李景乾替她顺气,认真地道:“我的确是受伤了,只是身子骨结实,所以没坚持到你来,我就先痊愈了。”“但你我二人既然在一起,就不该有所隐瞒,我就把我先前难受的模样给你展示一下,仅此而已。”宁朝阳眯眼:“千年血参?”“陆安买来打算送去太后宫里孝敬的。”“还说把你抬去书斋?”“淮王走的时候踩了我一脚。”他皱眉,“很厉害的一脚,比他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要厉害多了。”宁朝阳起身就想走。“哎。”李景乾跳下来拦住她,“想不想知道淮王怎么赢我的?”她没好气地道:“能怎么赢的,你放水不就好了。”“放水也是一门学问。”李景乾扬眉,“你以为淮王真那么好蒙?”宁朝阳坐回了床边。轻舒一口气,李景乾将一个药瓶扔给了她。“安神宁心……什么东西?”ᴶˢᴳᴮᴮ“助眠的。”他道,“吃了就会犯困,招式仍在,动作却慢。以淮王对自己武艺的自负,不会觉得是我状态不好,只会觉得是他自己神功大成。”宁朝阳了然。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想到他连安神药都用上了。没好气地放下药瓶,她抬眼道:“侯爷可有想过,真让淮王去东边拿捏兵权,万一途中生变,你我甚至整个皇室都会遭殃?”“为何会生变?”“战场上的事谁能左右?万一他屡建奇功,圣人当真改变对他的看法,又万一他拥兵自重——”李景乾伸手,倏地点住她的眉心:“宁大人,你还在休沐。”宁朝阳绷紧了身子,嘴角也抿起。“好吧。”他妥协地后退一步,“我最近刚得知一个故事,大人想不想听?”她将双手乖巧地放在了膝盖上。叹了口气,李景乾轻声开口:“多年以前上京里有位花魁娘子,名冠天下,妩媚无双,城中众多王公贵族皆是她的裙下臣,有一公子与她一见倾心,不顾家人反对,为其赎身。”“花魁低贱,做不得正妻,便只能做侍妾。”“侍妾入府一月,怀孕三月有余,里外众人皆觊觎公子,公子面不改色,认其腹中子为自己的亲骨肉。”“侍妾诞一子,眉目丝毫不肖公子,公子厌之,远弃于边关。侍妾思子成疾,患病难捱,自缢于后院。”“其子将母仇记在了公子头上,日夜筹谋,只待一朝报复。公子不以为然,只当是小儿戏耍。”宁朝阳一怔:“圣人知道淮王的动作?”李景乾噎住,接着叹气:“我编半天,你能不能配合一二?”她眨眼,当即改口:“公子知道那小儿的动作?”“略知一二。”李景乾唏嘘,“若全然得知,想必不会留他到如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