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念给我听嘛。”前头,公园里工作的大叔拿着重重的水管灌溉着草地,孩子们玩着泡泡机在草坪上跑来跑去,大叔大声吼着不要往这里凑,熊孩子们一个个调皮得很。于真意歪着脑袋,眼神在画纸和前面的景致中徘徊。“疯狂的,过分的,我们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陈觉非对着手机念着那一行行翻译的中文。他的声音清冽,和耳机里那道低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性感。“我抚摸——”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他却停止说话。于真意好奇地回头看着他:“你卡住了?”太阳照得人暖烘烘,正对着光线,于真意看见他脖颈和耳根上晕出的红,不用摸也能知道正散发着灼灼烫意。陈觉非低下头,辨不清情绪:“歌挺好听的,安静听会儿。”于真意:“你也觉得这首好听?”陈觉非没觉得多好听,但他胡乱点点头:“真好听。”于真意连连赞叹他品味不错,跟她一样。只是随口撒的一个谎罢了,陈觉非后来再没听过那首歌,他也没想到,再听到这首歌会是在现在这个场合。看,不只是他记得所有有关于她的事情。很幸运,她也记得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夜晚和沉默糅杂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胡乱滋生着。陈觉非跪坐在她床边的地上,低头看着于真意恬静的侧脸,她习惯侧着睡,脸颊压在手肘上,压的侧脸肉嘟嘟。陈觉非掌心贴着她的侧脸,指尖沿着耳廓摩挲到耳垂。循环,重复。她的头微微动了动,大概是热,把另一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更像是一种邀请。陈觉非下巴轻轻支着她的手心,小幅度地蹭着,说话声音发闷:“于真意,我很喜欢你的,我这辈子也只喜欢你。”他很喜欢她。即使以后会见到不一样的风景,但无论是几岁的陈觉非,依然坚定地认为,于真意是他见过的,最美最难以忘怀最想要拥有且深藏的风景。·醉酒的人还是挣脱不开第二天要上课的命运。陈觉非起了个大早,走进于真意家的时候,钱敏正在客厅里练瑜伽。陈觉非喊了声钱姨。钱敏古怪地瞧他:“大早上的,声音怎么这么虚?”陈觉非没敢搭话。于真意边揉脑袋边从楼梯上下来,她哈欠连连,书包拖着地:“困死我了。”她看见陈觉非,宕机的大脑重启了一下,停顿了几秒后把书包丢给他:“好困,拿不动了。”钱敏啧啧两声:“你就欺负人陈陈吧。”于真意:“妈,我头都要炸了!!!”钱敏只当她在夸大其词。于真意又把目光落到陈觉非身上,可怜兮兮地说:“我的头真的要炸了,嘴巴也肿了。”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跟前,“你看你看!”陈觉非脊背一僵,面上镇定,只有不平稳的呼吸将他的情绪透露了个彻底。他匆匆接过书包,和钱敏道别,两人一齐往外走。天气变热,路上的人穿得逐渐凉快起来。于真意换上了夏季校裙,走在前头,裙摆一晃一晃,混着初夏的风揉进陈觉非的眼里。“月考考得不好?”陈觉非问。于真意肩膀一顿,然后耷拉下去:“也不是不好吧,但并不是我想要的成绩。”陈觉非嗯了声,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在学校里把作业做完,晚上我教你数学。”于真意转身,拉着他的书包带倒着走:“陈大善人啊。”他不置可否。“自己是学生,还要充当小老师?太辛苦了吧陈觉非。”于真意调侃。陈觉非:“只是当你一个人的小老师,不辛苦。”她步伐一顿,陈觉非还是依旧往前走着,两人的距离近了些,她看见他漆黑眼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和喷在鼻尖的温热触感。“于真意。”在她想要倒退的那一刻,他叫住她的名字。于真意也不知为何就愣在原地,她听着陈觉非接下来的话。“你知道学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和素质吧。”他说,“它只能代表这个人很擅长学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陈觉非:“你不用任何老师教,就能自学油画山水和素描,那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这种连小学生画技都赶不上的人?”于真意啊了声。“问你呢祖宗。”“当然不会呀,这问题好奇怪。”陈觉非笑的自得:“你也觉得奇怪对吧。所以考差了也没有关系,努力过了就是最好的,不要因为一次小小的月考难过了,没有人会因为你考差了就觉得你不配和他站在一起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