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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懒洋洋,“没想好。”服务员端上大盘凉菜,她拿筷子一挡,“九姐,我们没点这个。”“送哒——!给你了你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殷天听着李九书在后厨凶神恶煞的叫喊,乐不可支,对着庄郁挤眉弄眼,“这几年馄饨小了,脾气渐长。”庄郁噗嗤一笑。“那你呢,当初为什么要当医生?”庄郁笑容当即一窒。庄书阳骑车的背影在她脑中过电般,猝然鲜活。他带着她去少年宫学声乐,路面坑洼不平。庄书阳童心重,会大喊一声“预备”,庄郁听到号令就会抓紧庄书阳衣角,两人同时抬臀,尖笑着避让颠簸。那天也是这样,她刚准备抬起,一辆疾驰的轿车从斜面横暴撞击,连人带车冲出去十几米。自行车扭成了一团废铁。她蜷在一旁无法动弹,眼角缓缓爬出血痕,脖颈皮开肉绽。她看着面目全非的庄书阳侧躺在不远处,被轿车再一次碾过,胸腹没了起伏,瘪了下去,像个盆地。“因为……”庄郁盯着元宝馄饨,压着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我不想再让自己显得那么无能,只会哭。”殷天当即明白过来,眉头微蹙。庄郁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探身摁住她眉心,“这么小这里就有纹路,天天苦大仇深的苦给谁看。出了问题就解决问题,跨过去才能健康的生活。”“哪儿这么容易,你跨过去了吗?”庄郁轻笑,“淮江市百灵杯声乐大赛少年组第一,全国青歌赛少年组冠军,全国唱响神|舟声乐赛少年组亚军。我一直被老师放在心尖上宠,因为我的喉咙是金喉咙,能带名带利。可所有这一切都在车祸中丧生。我从医院回来,拿榔头狠狠敲那些奖状,它们被相框裱在很高的地方,我踩着椅子,不紧不慢,就捶‘冠军’那两个字。碎声大,院子里听得心惊肉跳。那是后半夜了,我住的是四合院,周边窗户的灯被扰得逐一亮起,有询问的,也有咒骂的。”庄郁看向窗外,油绿映着她双瞳,“第二天我去了少年宫声乐教室,一个女孩幸灾乐祸地笑,笑容映在窗玻璃上被我抓住了,我指着女孩对老师和我母亲说,‘她在笑,我看见她在笑!’我激动得青筋都在用力,但纱布裹住的喉咙没有任何声响。我的狼狈让老师流露出怜悯,这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可怕的表情,又一次刺痛了我,我突然就安静下来,再也没去过少年宫。”庄郁低头用手指蹭了蹭湿润的眼角。殷天忙把纸巾盒推过去。“跨不过去也得硬跨,若是背着巨石行走,会比别人慢,会累,这是内耗,会把我们拖进地狱。”庄郁忽地起身用筷子指着墙上一明星,“她是谁?”殷天摇头。“那他呢?”“不认识。”庄郁跨回座位,给殷天夹芹菜拌腐竹,“其他孩子都了如指掌,就你不知道,落伍啦!以后多看看电视,小孩子就做小孩子的事儿,别天天老气横秋的,老给谁看啊。”殷天连连点头,听话的埋头扒馄饨,乖巧得像个小学生。庄郁结婚两个月后,从41号联排搬离。用她的话说她是即将开启全新人生,不被噩梦再次缠绕的人生。陈谦抱着纸箱子从41号出来,码放在门口搬家的货车里。庄郁拖着行李箱,立在客厅,扫视着沙发,茶几,厨房,卫生间,楼梯口……颇为留恋地轻轻闭合大门。殷天穿着睡衣,举着牙刷,满口牙膏沫地相送。庄郁递给她两个造型考究的兰姆糕,“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减压,要开心,多笑多晒太阳,别跟你小妈对着干。如果学了医就救死扶伤,失败了也要往前走往前看,听见没有。”陈谦接过行李箱,揶揄瞧她,“人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吃多了甜的,发了胖,算你头上啊,殷天,别听她的,心情不好就去跑步,排排汗,洗个澡,睡一觉,什么事儿都没了。”货车渐行渐远,殷天被牙膏沫呛得直干呕,依旧在路中央挥手告别。她一直觉得遇上庄郁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她能感受到彼此交流时,庄郁在刻意地向下兼容,那是年龄所给予的关乎视野与阅历的差距。但殷天进步很快,她热衷学习与查究,精|进不休。窗间过马。石火光阴。42号联排因张乙安的入住,悄无声息地天翻地覆。音响旁有了硕大的鱼缸,蘑菇屋置于其中,热带鱼在绿藻中游窜。张乙安给每一条鱼都起了幼稚的名字。电视由原先的牡丹变成了长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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