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和哀怨接住,瞪着瓶口,“瞧不起谁呢。”“那再憋会,回去上。”闪电劈了半边天,折腾了多时,暴雨还是翻腾下来,雨幕一样倾泻。寒气一浪浪,路灯稀微。牛油果小MINI简直就是个和煦温柔的避难所,殷天这次不敢再造次。慢吞吞的龟速驰行,小舟一般载着两人安然归家。老殷和张乙安打着伞,在41号联排门口等他们。等车到了,老殷指挥,“往前,往前停,停咱家,”他示意殷天开车窗,探头看米和状况,“我和你小妈想了想,小和一个人住,腿瘸着不方便,反正咱家也有客房,过来住还能相互照应。”老殷朝她挤眉弄眼,殷天明白了,“你自己定,住我们家,还是住你自己家。”米和朝老殷谄媚地笑,“那就麻烦殷叔和张姨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里搬,木地板湿漉漉几滩水。米和踉跄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搂紧殷天,像是失而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胸膛。“就一会,就抱一会,”他将脸埋进她发间,拼命吸嗅。袅袅檀香,撞钟的深山古刹,鎏金铜瓦,披衣的菩萨慈眉善目,说观世自在。他的心绪这才安宁,傍晚的跟踪,他是真怕,怕她浑身窟窿,横死在长巷,那他又会被投入苦海,茫茫生死,劫难无涯。张乙安和老殷对视一眼,她没张嘴,声音从牙缝往外呲,“真谈了?”老殷嗤鼻,“年轻人你管哩,俩都爱演,演去呗。”邻里老谢家养了只德牧,每晚9点45分必出门排泄。经过42号院,看大伞下,一男人搂抱着殷天,二老进进出出收拾东西,“呦,喜事将近啊!”老殷大嗓门一通嚷,“近了近了,下个月就结!”殷天炸毛,米和低沉沉地笑。米和手机一震,他箍着殷天看信息。是高烨发来的:谢谢提醒。米和下巴摩挲着她长发,回复: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他向上移信息,上一条是傍晚发的,“别动刀,她是警察,动了费事,不好收尾。”米和截图上传,随后删除。他这才放开殷天,额头贴额头,双掌抚弄着她面颊,“你听好小天,桑国巍和胡志鑫能给你的,我能给,他们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的眼睛,要学会看见我,只看见我。”作者有话说:第37章猛火中的天鹅安方心理咨询室离长河家园不远。方小萍是首席心理医师, 材优干济,张美霖的刁钻病情在她的善治善能下几乎平复如故。她今早一个头两个大,在停车场耽搁了很久, 跟丈夫吵得天翻地覆, 都是功成名就的社会人士, 谁都不想去儿子的家长会丢人现眼。她余火未消,电梯又在修理, 恼得她端着咖啡, 提着公文包,杀气腾腾往5层跑。8点29分了, 她是个强迫症, 可不想为这种破事坏了她不迟到的规矩。一进门,殷天和侯琢就迎了上去, 身份一亮,“淮阳分局刑警,向你打听一下张美霖女士在这里的治疗情况。”方小萍很冲, “我们有保密——”“——我知道,”殷天脾气更臭, “张女士被谋杀了, 抽真空装袋,被塞进行李箱面目全非,现在就在解刨室里躺着呢, 我们对隐私没兴趣, 只负责破案抓人, 方医生要么配合, 半个小时就能完成, 要么等我们拿搜查令, 把这儿翻个底儿朝天,时间差打一来回,延误抓捕,这后果不轻的。”方小萍脸色惊变,愣怔了半晌,像是没明白,一遍遍回溯殷天的话。身子虚空地飘着,好半天才落地,声音都在发紧,“您跟我来吧。”进了档案室,她翻出张美霖的治疗册,“你们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精神变故,她在这里的治疗情况,还有,麻烦你想一下她有没有在治疗过程中,提及可疑的人或事?”方小萍抽出一张A4照片,上面是张美霖摆出的沙盘样貌,“她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除了闪回,幻觉,还有意识性分离障碍,这是她第一次来时,完成的沙盘。”静谧悠远的蓝。藏蓝的房子、黛蓝的树、幽蓝的月亮、冰蓝的裙、湖蓝的书包、宝蓝的花……方小萍嗟叹,“她全挑了蓝色,因为这是——”“——海的颜色。”“对,她不要透明的一滴两滴水,那不够,她要湖泊,要汪洋,她甚至问我有没有海啸。她怕红,畏惧黄,所有炽热的颜色,她都很抵触。”“火,”殷天喃喃,“那会让她想到火。”侯琢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报纸展开,标题粗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