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关队和丁一远审完陈谦,接着审陈念阳。丁一远尚且注重着孩子的情绪。可关队摆明看不见,不关心,他咄咄逼人,步步纠缠,陈念阳的嚎啕大哭也无法让他回心转意,他的铁腕在这个屋里达到了一种霸权的存在。丁一远将他支出去,“老关,手下留情,那就是个孩子,她之前遭遇过绑架是有心理创伤的。”“一远,我是来履行上面下达的任务的,我无需对谁负责,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人,我不能让上面一直不开心。继续,关灯,审!审出来为止。”23点12分。丁一远接到了郭锡枰的电话。殷天15点进入手术室,历经8个小时的生死不定,终于在23点出了手术室,进入重症监护。巨石终于落地,算是战役胜利的第一步。关队的脸明显缓和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在书房勘验的丽子听到这消息,嘴一瘪哭了出来,忙给刘秀瑛发信息,小晗揉捻着她肩膀,轻轻安抚。殷天被推出来时没有醒,她意识昏迷,生命体征严重不稳定,护士举着氧气包。医科大和仁和的医生形成了一道严防死守的栅栏,阻拦着此刻近乎崩溃的亲朋蜂拥而上。米和看着殷天戴着呼吸面罩的脸一闪而过,比雪还浆白,推进了电梯,迅速消失在缝隙里。张乙安全身虚脱,这八个小时堪比凌迟,刀刀剐肉,鬼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老莫脑袋昏沉沉,脸上挂得全是泪痕,老殷一直在跟Berg交流,他绷着脸想要维持一种体面。张乙安追到电梯间时腿一软,直接磕下去。米和和老莫眼疾手快,生生拽住了她。“别慌别慌!”莫井三和严慧铭一人喝着一瓶葡萄糖。两人都疲惫得脚蹭地,豆豆鞋“啪唧啪唧”拖着走。米嵘靳上前跟老友拥抱,“感谢啊阿井,感谢感谢!”莫井三挤挤眼,“好多年喽,要不是学长您求我,出来现身了,我都抓不到您,请不动您呦,您呀给我扮清高,再清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求我。”他看着廊道里乌泱泱的一家子亲朋好友,“放心吧,我跟仁和的院长沟通好了,严主任会在这里把手。你们也要休息好,这对于她,对于你们都是一场恶战,好好回去休息,留在这没有实质性的帮助,这里会有非常专业的医生护士看护她,你们放心。他们这跟我们那探视的时间不一样,我们那儿是4点半到5点,他们这儿是下午4点到4点半,每次探望只允许进两个人,穿防护服,交替进入,一个人只能看15分钟,这是对她的一种保护,明白吗!”米和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张乙安和老殷。一次只能两人,他明天没有探视机会了。一种卑怯地委屈弥漫上他的肩膀及面容。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干竭,他死死抓着,一遍遍深呼吸:为小天好,这是为小天好,不能让小天感染,小天平平安安,平平安安才能长长久久……可他还是心慌地厉害。回虹场路时,头垂得快落入肚脐,蔫蔫地挤在后排。阿广倒像是个男主人,忙前忙后。他将米嵘靳和米隋安排在1搂的两个客房,auntie和uncle住在二层大卧。他翻找着被褥,铺床烧水,整理行李,做些宵夜,尽心尽力。米和一回来,就拎着两个麻袋缩回卧室,做一只负重的蜗牛。Faith想跟上去,被米隋制止了。夜半凌晨3点。Faith心神不宁地从床上坐起,她焦虑地厉害,可能是水土不服,亦可能是忧虑阿和。她鬼鬼祟祟地靠近米和卧室。“咔嚓咔嚓……”她听不清,蹙眉靠得更近。“咔嚓咔嚓……咔嚓咔嚓!”Faith毛骨悚然,背脊升腾起一种剥皮抽筋的想象。蹑手蹑脚回屋摇醒丈夫,两人趴伏在门侧倾听。“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两人比划着,无声地交流着,争执着,一回头就看见米隋在身后。“咔嚓咔嚓……”依旧起伏不止。Faith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房门。黑黢黢的屋内,一个颓落的人影坐在床边,拿着一把锐利的大剪。月光晃晃,照着两片刀刃银亮亮,正一开一阖,“咔嚓咔嚓……”Faith心下一惊,用力拍开灯键!米和猝然惊醒,扭头回看,米嵘靳也被惊动了,一瘸一拐地走进来。4人这才瞧见。米和一手剪刀,一手攥着满满一掌的红枣。Faith气急败坏,“你干什么呢!”米和舔了舔干裂的唇,有些讷然,“我……把它们剪开,把核挑出来,这个补血很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