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警察都要被气笑了,反问他道:“你有精神病啊?那你驾照是怎么考下来的?”“我是考完才生病的……”金翔生狡辩道。从这哥们开的跑车就能看出来,家中应当财产颇丰,也就是网上常说的富二代。后面的事情发展也确实如此,金翔生是创一代的独生子,父母家产能排的进全市前三,对莹莹父亲直言想要多少赔款都随便开口,就是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进监狱的。甚至就连“富二代开车撞死初中生”这条新闻都没得到多少曝光率,金家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手段,将此事的热度压了下去。金翔生说他自己有精神病,倒也不算假,只不过诊断出来的只是躁郁症,金家父母找关系篡改了诊断证明,让他变成了一个典型的“精神病病人”。“我那时候是犯病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喝了酒又去开车,我真不是故意的…”金翔生低着头为自己辩解道,显然背后有人指点。直至站在被告席上,金翔生的律师也是这样一派说辞,声称金翔生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车祸前就是忘记吃药,才导致中途发病。金翔生等于说钻了空子,原本要面临着严重的刑事处罚,却因为精神病人的身份而得以逃脱。莹莹的父亲王振,那位中年男人对此大为不解,他无法接受这一切,也没办法原谅对方,站在原告席上,回想起莹莹的脸庞,他对金翔生的怨恨就越发强烈,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烧的他双目通红,双拳紧握。“我要杀了他!!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那小子没被判死刑……”中年男人看着手机中莹莹的照片嚎啕大哭,短短几天,他整个人就瞬间苍老下来。“别做傻事啊!”赶来慰问的同事亲朋急忙劝说他,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有人劝道:“你想想莹莹,她会高兴见到你把自己后半生搭进去吗?”还有人摇头惋惜:“唉……这就是命啊!”“……”王振浑浑噩噩地挥开众人,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的小区,此时天色渐晚,今夜是中秋节,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向地面抛洒着幽幽月光。各家各户都亮着灯,走在小路上,能隐约听见别人家里的说笑声。王振青年丧妻,中年丧女,经此一遭,他几乎是一蹶不振,精神萎靡。抱着莹莹的遗像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内,他也没有循着熟悉的路线回家。“我,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王振悲从中来,他不记得这里来到了哪里,只看到身旁经过了一幢楼,也不清楚是哪幢居民楼,他头脑一热,直接冲了进去。摁下通往最高层的电梯按键,王振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四十年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所有的美好和幸福正在如昙花般消散,已经没有能让他感到留恋的东西了。王振手指颤了颤,慢慢地从怀中掏出来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面是一张全家福。那时候还很年轻的王振,身旁站着妻子,怀里抱着一个女孩,一家子看上去其乐融融,十分温馨。“等等我,我这就…”男人喃喃自语,他只顾着低头,并未注意此时电梯内的灯光微微闪烁,电梯屏幕上的楼层数字则是一团乱码,无法显示出正确楼层,他似乎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内。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王振将照片重新放入口袋里,离开电梯,步入这一层的走廊。小区的楼层设计,得先来到一幢楼的最高层,再通过旁边安全通道的楼梯步行上去,才可以到达最顶层的天台。只是他走了好久,都没发现通往天台的安全通道入口,这层楼的走廊似乎非常曲折弯曲,寂静的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有些不对…”为什么已经走这么久了,都看不到这层楼的住户?王振感到纳闷。就在他疑惑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轻快跑步声。是谁?王振扭过头去,并未发现有人影,但隐约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小脚印,似乎是孩童留下的。“是这层楼住户家的孩子吗?”他定了定神,没多想便沿着脚印走了过去,打算随便找个人问问路。大概过了几分钟后,走廊脚印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蹲着的瘦小身影,看样子是个小女孩,她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画笔和画纸漫无目的地瞎涂。“呃…你好,小朋友,请问你知道哪边可以去天台吗?”王振强行从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问道。那女孩头也不抬:“叔叔,你要去天台做什么?”“天太冷了,叔叔想上去吹会风。”王振张口胡诌道。女孩手里的画笔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纳闷,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瓷□□致,又像洋娃娃一般僵硬的塑料面孔。“…沿着这条路直走,就能找到安全通道了。”她殷红的嘴唇机械地一张一合,从喉咙中发出了轻细的声音,就连眼珠也是塑料制成的,颜料点成的高光格外诡异。“啊!”王振冷不丁被她的面容吓了一大跳,这绝对不是人类的面庞。他揉了揉眼睛,正想继续看过去地时候,却发现蹲在地上的女孩不见了。“莫非是撞鬼了…”王振感到一阵不可置信,但他却并未有多少害怕,甚至心底还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他甚至认为那个女孩若真的是鬼该多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