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个很小的喷泉,被巴掌大的小水池圈起来,和寿宴主场地的灯光通明不同,位置偏,没有扯灯,黑黢黢的。因此也十分清净,根本没人过来。刚才那块宝地来了别人,若有似无的打量让阮双柠浑身不自在,她索性另外寻个地方。阮双柠捧着她的小蛋糕,坐在喷泉背面,蛋糕用银叉分割成小块,一口一口吃得很慢。蛋糕的甜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奶油细腻又不黏口,味道特别好。她一边吃一边研究调配和做法,那朵完整的小花舍不得立刻吃,先挖一挖边角。陆清知应该也会喜欢吃这种小蛋糕,不过甜度要再加一点,上面撒上一层巧克力碎。面包里的果酱换成芒果酱他会更喜欢。这么想着,阮双柠忽然清醒,她为什么要管陆清知的喜好啊。“柠柠。”正懊恼,周屿时突然在身后叫她。整个晚上,周屿时几乎都在关注着阮双柠,他知道陆清知的脾气,见阮双柠一直跟着他,周屿时没过去找不痛快,现在看她落了单才终于出现。阮双柠肩背一僵,手蓦地停住,银叉碰在碟子边缘,低脆地响了声。周屿时放轻了声音,不似平时的冷漠:“你还好吗?”“挺好的。”阮双柠转过身来,尽量维持平静。仿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他沉默片刻,又说:“听阮姨说你一直不肯回家,如果是因为我——”“和你没关系。”她出声打断。周屿时这才发觉,阮双柠好像和记忆里那个柔软的小姑娘不太一样了。那时候的她最喜欢黏着他,连他周末打球也要一起去,却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看,一看就是一下午。她会给他买奶糖,但他从来不爱吃那种,攒了许多,后来过期好久融化得黏糊糊他才舍得扔掉。而不像现在,面对他,眼神是冷的,语调也是冷的。是他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弄丢了。想到这里,周屿时忽然觉得心间一阵刺痛。——姜代琪早就察觉到周屿时今晚的不对劲,他自以为不露痕迹,但频频看向阮双柠的视线已经泄露了情绪。她忽地心气不顺,烦躁的气流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论相貌,论家世,论对他的感情,她姜代琪到底是哪里不好,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讨不得周屿时的喜欢。姜代琪对周屿时是一见钟情,声势浩大地追了好一阵,周屿时对她冷若冰霜,眼看没戏,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周屿时想保摇滚乐队,姜代琪只是略施小计,骗他签下十年合约,而后抽掉全部资源,让他们毫无办法。周屿时有野心,他想做国内独树一帜的摇滚乐队,想光芒万丈,想留名乐史,想万人追捧,想赚很多很多钱,可陷入这种境地,迟迟看不到未来,又赔不起高价违约金,只能毫无指望地等待。人的花期就那么几年,一旦把握不住,凋谢了不会再来。姜代琪提出交换筹码。做她的男朋友。她帮他从中斡旋,十年长约改到三年,且一分违约金不用赔。他根本蹉跎不起十年。周屿时低了头。姜代琪知道自己不光彩,但她不在意。周屿时虽然应了条件,可心永远不在她身上,这就是对她的惩罚。没关系,人在她身边就好。反正周屿时只有野心,没有真心。可是重逢阮双柠,姜代琪明显有了种危机感。好像周屿时并非没有真心。她只是和几个小姐妹聊了聊这一季的大牌秀款,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周屿时的人影。姜代琪一路找过去,果然不出所料,看见在隐蔽处,周屿时正和阮双柠说着什么,脸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神色,目光始终捕捉着阮双柠的眼神。她不是想故意去偷听,可是嫉妒和好奇让她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姜代琪放轻手脚,离得再近一点,可以隐约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阮双柠语气很淡:“周屿时,无论我结婚还是离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以前和你没有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和你有关系。”周屿时低眸,眉皱了皱:“就算和我没关系,柠柠,你也不能和陆清知搅和在一起,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现在只不过是看你年轻漂亮而已,你跟着他不可能有名有份,你还年轻,不要作践自己。”他竟然这么看她。阮双柠听不下去,拿话堵周屿时:“我想跟着谁是我的自由,我就是喜欢陆清知,不要名分也想跟着他,可以吗?”周屿时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握她的手腕:“柠柠,别说气话,我想好了,等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