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白声音微冷,“谢世女怕是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辰。陛下派我们来是平匪的, 不是来游玩的。我劝世女还是收敛些为好。”“苏世女教训的是。昨日小酌了几杯倒是没想到一觉睡到了晌午。这西北的酒果然烈的很。”谢泠依旧面带笑意, 嗓音轻轻慢慢, “我昨日还带回来两壶,苏世女和鹿世女可要尝尝?”“不必。”苏若白直接冷声回拒道。鹿清也淡声应了一句, “酒就不必了, 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谢世女怕是不知道, 陛下早已遣人去了闽南通传。若是没有按时到达闽南,届时当地官员找不到人,我们怕是都不好交代。”鹿清不紧不慢的接着说了一句,语气从容而又淡定,甚至还掂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闻言,谢泠面上的笑容总算收敛了起来,有些阴沉,“鹿世女说的还真是及时,这路程我们怕是都走了一半了吧。”鹿清朝她勾唇一笑,静默不语。谢泠绷着脸直接摔袖朝驿馆外走去。苏若白也站起了身。经过鹿清身边时停了下来,眉眼间含了抹笑意,“鹿世女这假话倒是说的跟真的一样,苏某佩服。”“鹿某从不说谎。”鹿清却面容平静的丢下一句话,拉起时洺转身朝外面走去。闻言,苏若白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眸底有些深暗。“妻主是故意的?”时洺跟着鹿清出了驿馆后,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鹿清红唇轻勾,笑意却不达眼底,“让她们知道闽南有陛下的眼线,她们做事才能更忌讳些。说不定还能乍出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自鹿清在驿馆说过那一番话后,谢泠和苏若白面上的散漫便消失不见。尤其是谢泠,神情间肉眼可见的多了抹躁郁。鹿清不动声色的将两人面上的神情收归眼底,眼帘轻垂遮住了眼底的幽光。经过三日的日夜兼程,她们终于在第四日清晨进入了闽南地界。此次她们去的地方是兖州。兖州位于闽南最西边,紧邻北国边境,是一片混乱地带。再加上境内多山川怪石,地形崎岖复杂,许多贼寇都藏匿于此地,与朝廷分庭抗礼。一直以来这些贼寇们也只敢在暗中蠢蠢欲动,倒也不敢闹到明面上。但这次却突然群聚在一起,竟然想要攻进兖州城内,还在当地杀了不少朝廷任命的官员。俨然一副造反的架势。兖州城主实在抵挡不住,只能上奏求助闽南郡守,偏偏闽南多地都爆发匪乱,郡守也是分身乏术,只能上报到了邺都。请求朝廷派下支援。鹿清她们一路走来,身上的厚衣服也逐渐脱了下来,进到兖州境内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春装。鹿清身上一袭墨绿色劲装,墨发高束,发髻上的飘带迎风招展。时洺坐在她的怀中,身上穿着一件月牙白色的衣袍。他看着周边被毁了大半的农田和房屋,处处一片疮痍的模样,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衣袂。声音有些沉重:“这都是被那些贼匪毁的吗?”鹿清黑眸暗沉,眸光冷冽,“一群畜生!”“救……救命。”突然,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从前方的废墟中传了过来,声音有气无力。苏若白骑着马率先走了过去,谢泠和鹿清紧随其后。绕过遮挡视线的废墟,躲藏在后面的人暴露了出来。是个身形单薄的小儿郎,身上的衣服堪堪蔽体,眼睛很大,越发衬得小脸有些娇弱。他看到四人后,先是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见不是烧杀掠夺的贼寇,这才出声道:“几位大人,请救救奴!请救救奴!”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本就狼狈不堪的脸蛋再加上额头上的血迹,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你先起来回话。”苏若白忍不住皱眉出声道。小儿郎这才缓缓站起了身来。见他满脸血污的模样,苏若白从怀中掏出一张素白的帕子递给了他,温声开口:“擦擦吧。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待在这里?”那小儿郎颤着手接过帕子,欠了欠身,随后娓娓道来:“奴是这西河村的人,名唤莲哥儿。昨日村子被贼寇洗劫,全村上下就只剩下奴一个人了。”说着,他一时悲从中来,又低声抽泣起来。苏若白和谢泠看着这么一个娇弱的儿郎哭的如此凄惨,心间都起了几分怜惜。坐在鹿清怀中的时洺却微微眯起了杏眸,看着底下的小儿郎总觉得有些古怪。他看了眼态度明显柔和下来的苏若白和谢泠,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鹿清。就见她面上神情不仅没有放松,甚至还冷冽了几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