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王婶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怎么不接啊？我再打了看看。”说着又打了第二遍。方远舟还处在冻结状态，若是细品，还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在里头。结果，王婶打了好几遍电话，均没有打通。这下子不仅王婶感到奇怪，就连在无言以对和自暴自弃两种状态中游走的方远舟都感到不同寻常了。联想到火车上卓凯电话里也说后来就联系不上孟空的话，方远舟心底终于升起了一丝疑惑。但也仅仅是一丝疑惑。联考在即，孟空说不定也跟他一样闭关备考，才联系不上的。前一段时间他还因为备考不参加《楼兰破》的宣发而上过热搜，若是考不好，也没法向粉丝和观众交代。自然压力山大，闭关也属情理之中。被王婶一耽误，到家已是暮色四合。方远舟简单吃了点路上带的面包，就当晚饭了。吃完饭，他端坐在书桌前，准备刷题。明天看考场，其实今晚可以放松一下的，但方远舟却还是坚持以往的学习习惯。只是写了几道难题之后，方远舟发现自己始终集中不了注意力。最后，他长叹一声，放下笔，起身推开了书桌前的窗户。外面远处已是万家灯火，但近前却是一片黑暗。影影绰绰间，方远舟的目光定在了黑暗中的一处，便是那棵大榕树。这段时间，他就是站在那里看自己的房间吗？那么，今晚他会不会也会出现在那里呢？方远舟有些出神地想着，忽然又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啪——”他用力关上窗户，顺便拉灭了灯。不刷题，也不胡思乱想了，他决定好好睡一觉。看完考场，紧接着便是两天紧锣密鼓的考试。对大多数学生来说，考试是紧张的，但对方远舟这样的学霸来说，联考不过是用来检验自己刷题成果的，所有题型他都烂熟于心，因此心态上很放松。考完最后一门小综合，方远舟随着身边的人流，走出了考场。考场外，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带着桃花的香气，沁人心脾。落日前霞光万丈，衬托得天空瑰丽辉煌。此情此景，方远舟停驻良久。千里之外的燕城某一处考场外，孟空是不是也能看到同样的景致？太阳一点点西沉，方远舟收回视线，却冷不防同两米开外的赵文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赵文明眼睛里冒着惊讶和不满的情绪，估计没想到方远舟都被赶出学校了还来参加这届联考。方远舟只盯了他一秒，而后便移开目光，转身朝另一处出口走去。说实话，他根本不在乎赵文明那点心思。之前他立志考燕北大学，可能还想跟赵文明争一争，但现在燕北大学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因为他要尽可能远离孟空，所以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快走出校门的时候，方远舟的后背忽然被人一拍。他的心微微一动，下意识停下脚步，便听到一声欢快清亮的叫声自身后传来。不知怎的，一股失望浅浅漫过心头。“舟舟，舟舟——”是卓凯在大呼小叫，他搭上方远舟的肩，兴奋地说：“终于考完啦，太爽了！走，夜市撸串去？”方远舟已经收拾好心情，笑道：“好呀，走吧！想吃哪个小摊儿？”考试耗脑子，最容易饿。卓凯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哪儿顾得上想吃哪家啊！他哈哈一笑：“夜市不是你的地盘吗？你推荐推荐。”方远舟想了一下：“老刘叔家串串实惠又好吃，就吃他家吧！”烟熏火燎的基地夜市，同时也是最烟火人间的地方。今晚，多了很多考完联考的学生，更加热闹。方远舟领着卓凯找到了老刘叔串串香的摊位。掌勺的不是老刘叔，是刘婶。“呀，小方。”刘婶和他打招呼，“这是考完了来吃串儿？想吃什么？”“刘婶好！”方远舟也礼貌回应了一声，然后问卓凯想吃什么。卓凯没来吃过，对菜单不熟，他便站那儿开始研究。方远舟无事可做，就和刘婶聊天：“老刘叔呢？怎么不见他？”刘婶一边备菜，一边搭话：“哦，今儿个生意好，辣椒粉用完了，他去咱们小区附近那家小超市买点儿先凑合用，一会儿就来。”“哦！”方远舟随口应着，琢磨着再聊几句，毕竟熟人见面不说话显得尴尬。好在卓凯那边已经研究完了，大呼小叫地开始点单。刘婶放下手里的活儿，开始按卓凯的点单拿串儿。拿好串儿后，她要把串儿拿去锅里用热油滚一下，再淋上鲜辣爽口的秘制料汁儿，得有好一顿忙呢！方远舟便领着卓凯寻一处空位先坐。很快，一大盆香气四溢的串串就端了上来。卓凯还点了一扎啤酒。就着啤酒撸着串儿，他大呼一声：“爽！”方远舟开玩笑道：“真就这么爽？”“那是，辛苦了两年，再也不用头悬梁、锥刺股，终于熬到头了，你说爽不爽？”爽吗？考完联考最后一门，方远舟是感觉轻松了一些，毕竟完成了这么多年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但是他也感觉不到爽。因为，他的心已经空了，最幸福最开心的那一部分被孟空带走了。卓凯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察觉方远舟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