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雪景一事可从未同哪个说过,皇上是如何晓得的?”“朕前世便晓得了,小将军可信?”周祁仰头,坏笑着看他:“如此说来,臣和皇上的孽缘竟是前世便注定的?”堂堂天子竟还信鬼神轮回之说,周祁扬扬眉:倒也稀奇。被褚君陵顺势往额上亲了亲,纠正道:“怎能叫孽缘,朕和中郎将分明是天赐良缘,注定要纠缠生生世世,如何都分不开的。”“生生世世都缠着臣,皇上也不嫌腻味儿。”说是这般,脸上笑却没停过,心道若真得世代纠缠,最好褚君陵下生投个女胎,也好让他振振夫纲,像今世这般,处处低他一头也不是个事儿。他虽是雌伏于褚君陵身下,到底也有男儿傲气,再是心悦使然,总不能生生世世都做个被人压的,也该让褚君陵吃吃为人下的苦头,省得这登徒子总想方设法的骗着他往榻上带。第72章 表妹久站觉得冷,又不愿错过如此景致,侧首问褚君陵的意思,褚君陵在周祁面前从来是个行动派,听此解下大氅披到他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直把人裹成雪墩子。怀抱过周祁给他取暖,又嘱奴才将不远处的雅亭打扫出来,里里外外都放上炭炉,座上也放有防寒的软垫。坐下一口热茶入腹,五脏六腑都暖和了起来,周祁又被裹得严实,不多会就闷出层热汗。裘氅取下又让褚君陵披了回去,如此反复,唯恐他着凉。“臣额间都热出汗了。”“寒冬天气,必然是冷汗。”唤奴才取来块暖热的手帕,给周祁擦干额上的汗,还把他刚解开的结又打死了。周祁:“……”好说歹说,总算让褚君陵将大氅披回到自己身上。“皇上到底是如何晓得的?”“晓得什么?”褚君陵把玩着周祁右手,时而捏捏掌心,时而又扯扯手指,最后饶过指缝儿和自己交握。“臣喜欢赏景,皇上如何晓得的?”他可不信轮回之说。褚君陵当是何事,见周祁撑着下巴看他,凑过去和他额头相贴,鼻尖轻轻的蹭了蹭,被周祁无情的推开:“皇上说不说?”褚君陵颔颔首,张口就来:“朕与小将军心有灵犀,一点即通,不光晓得小将军好美景,还知小将军好美色。”这美色所指不言而喻……周祁嘴角扯了扯:“皇上真是…”越发不要脸了。还总拿他当小姑娘调戏。懒得再问,专心观起四处的景来,嘴里不防被塞了块甜食,慢嚼咽下,想起来时所遇之事,眉眼一弯,饶有兴致道:“臣今日遇到件趣事,皇上可要听听?”可不是有趣。路遇亲戚不说,还让那亲戚给威胁了。“也不知该称表兄还是表弟,张口便要削臣的官职…”气态比褚君陵这皇帝都威风。周祁点到即止,家丑不可外扬,说多丢地还是他周家的脸,瞧褚君陵又喂过快点心,懒洋洋含住:“府上来了亲客,晚膳臣便不在宫中用了。”“府上也不是没下人伺候,你爹娘尽都在,不成没人招待?”褚君陵不甚高兴。“自然不是为的这个”,今日瞧那人就不是个省油的,他不回府看着些,那人作威作福也罢,可别将府上弄得乌烟瘴气。“他既是来找周氏还恩,有过分处爹娘也不好说个什么,臣还是回府看着放心些。”褚君陵表面没还嘴,心头却不认为,周未不好明说他倒是相信,至于周祁他娘…惹急了把人撵出去都有可能,那臣妇连他这一国之君都敢打骂,可况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只是周祁要走,也不能硬把人留着:“朕唤车驾送你回去。”大寒天的,竟然骑匹马就来了,也不怕冻着。“侯府那处…”“朕有主意,你就莫担忧了。”周祁点点头,如今齐远侯本就和皇室对立,今日邢炀又得罪了侯府千金,一来就给他惹大.麻烦,真真是讨嫌。“侯府若硬要讨个说法,臣定当以大局为重。”眼下绝不是和侯府硬碰硬的时候,倘若后果真闹得严重,莫说要周家交出邢炀,即便爹娘不让,他也定会给齐远侯个交代,邢炀一条性命,哪比得上天子大业重要。何况此事本就是他招的。“这么向着朕?”“皇上乃臣心悦之人,臣不向着皇上,难道该向着那不算亲的兄弟?”这话落到周家众亲耳中,恐要骂周祁白眼狼的,偏褚君陵怎么听怎么舒服:老天终究待他不薄,不仅得有机会重来一世,还将前世一心向他的小将军送还给了自己。“朕起初听还奇怪,你分明是周府独子,怎么半路窜出个兄弟?”还以为是周未年轻时不安分,背着周夫人流连花丛埋下的种。周祁说完才听明白,敢情就是个厚着脸皮来攀亲的无赖。再是救命之恩,周家几代帮衬也该还够了,那邢家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却嫌是周氏知恩不报,竟也好意思找上门来。褚君陵冷哼:管他哪门子亲戚,今后规规矩矩也罢,再敢招惹到周祁身上…想当官?朝廷是没官给他做,至于阎王殿里有是没有,他大可送邢家的下去问问。“此事朕已有主意,还需备些东西,就不送你了。”要事为重,周祁没多问,只当他真有要物准备,遂由德观送着离了宫。褚君陵挥去龙袍上沾的雪渍,着人去侯府给了声交代,又让奴才拿来便衣换上,算着时辰也出了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