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观。”褚君陵假意训斥,笑含深意:“国丈与朕聊道家常,岂容你这奴才插嘴。”“奴才知错。”德观恭敬退到后头,主奴二人一唱一和,看是敲打奴才,实则这警告落到谁头上,周未再知不过,更是忧心周祁境况:“待末将将礼交与小儿,自向皇上请罪。”褚君陵瞧他不见着人不罢休,稍做合计,负手朝德观暗打个手势,继颔颔首,口上答应周未见人,却是将人往御书房领:“朕倒是好奇这包袱里都有些甚。”让周未打开了瞧瞧。周未当是君主多疑,怕包袱里头藏了威胁,大大方方递过,紧听褚君陵轻啧声:“将军光打算送这点礼?”观其不解,顺意引出下怀:“连句祝福话也没有,二位对祁儿忒不上心。”“等见小儿末将自会叮咛。”被褚君陵以‘相见语怯‘为由,喊到御书房笔墨伺候:“将军向来不善言辞,许多亲切话当着祁儿面怕也不好意思说,还是落在纸上的好。”周未闻之有理,并未多疑,欲将关怀铺与纸,但见君王守在身侧,目不旁观望着自己这处,且良久没回避的意思,执笔半晌,纸上愣是没沾点墨。“皇上..”他虽为武将,也实在没不拘到当着外人面给自家小儿写肺腑话:“还请皇上暂避。”难为情道落不下笔,君王若是为防他写甚忌讳,可等落款后作查看。“朕自然信得过将军。”说信,人却不走:“朕亦有话捎,可能借将军之手添上两句。”遭周未狐疑撇了一眼:这两人日日见,皇帝也不是个要脸皮的,何须麻这大烦?便是为情趣,亦该亲书一封,以他的口吻算什么事。婉拒惨遭君王无视,威逼周未按要求做,要求还甚无理:要周未在信中夸他不算,还不能使人看出是他授意,更要周未字里行间体现出对他这个‘儿婿’的满意。周未:“……”什么癖好!“将军觉有难处?”“末将一介武夫,文采浅拙,恐负皇上所望。”要他舞刀弄枪还可,这提笔杆子的事,着实难倒门外汉:“朝中文士无数,多斐然者,皇上不妨另寻高明。”“周祁有几个爹?”褚君陵冷笑:“来日祁儿回门,将军是想朕将人往外人府上领?”一句话堵的周未哑口。这事就得周未来办,褚君陵表示岳丈没文化,他有,让周未按他口述的写,随后移开视线,留时间给周未叙私己话。闻道写好拿过瞧瞧,心觉缺点什么,细酌再三,令周未将笔又拿回手上,指着‘府上一切安好’那句:“这处,后头再添句。”见没空处落笔,新取张宣纸,让周未照着重抄一遍。临到方才所指位置,唇角轻扬:“添,让周祁带朕常回府看看。”“……”皇帝犊子,不嫌臊。“皇上..”周未神情一言难尽:“纸上所述,不似末将一贯口风。”乃甚径庭。一眼假的说辞,周祁脑抽了才会看不出:“祁儿深知末将性情,该策或行不通。”为防君王诡计被拆穿怪没提醒,隐晦劝其再斟酌斟酌。“..是不妥当。”不虞将赞誉之辞删减大半,篇幅肉眼见地精简,细阅仍不满意,一连改有十余版,确保无差漏才敲定。周未抄得手酸,看褚君陵折将信纸放入包袱,怀疑他一早就是奔的这目的:“祝辞已写,末将何时能见小儿。”“慌什么。”“皇上莫非是故意拖延时候。”“周未。”褚君陵语气不明,系好包袱丢还给他:“几声岳丈把你喊飘了?”周未只道挂念周祁得紧。“雷恒一行可有下落?”不料君王话题急转,一时脑轴:“…尚无。”“案件进展?”“末将无能。”“你也知你无能。”事未见得办成一样,倒有底气同他吆喝:“朕前时警告过你什么,这便忘了?”“末将、”“皇上。”话让褚君陵支去请人的奴才打断,言说周祁睡意正浓,叫几回都没醒:“奴才不敢硬唤公子起身,遂来问皇上意思。”’周祁甚少有贪睡的时候,至今未醒..‘不知君王昨日对人做了什么,周未愈是不安,朝褚君陵双膝跪下:“可是小儿生了意外,末将斗胆,恳请皇上相告。”“意不意外,见了不就知道。”知其今日不亲眼见着周祁不会罢休,假意怕吵到人,让周未进殿时动静小些,虽知周祁定不会醒,为免这莽夫起疑,该做的样子须得做足:“不是想见周祁,还跪着做甚?”周未怔愣有瞬,紧就起身跟上,瞧君王突然答应得痛快,疑虑更重,直至站到周祁榻前,观其呼吸匀缓,面色润泽,确是熟睡的模样,不安渐淡。环顾殿中无人,再将床褥掀开一角,微揭衬领察看,见无伤势复又挽起周祁衣袖,臂间完好,腕比上回握着更多点肉,身体确实也长好些,知皇帝不算亏待人,勉强放心,替周祁将床褥盖回,幼时哄睡般往他肩头轻拍:“我儿苦尽甘、”‘来’噎在喉,眼尖瞧到其颈侧一处红痕,周未早为人父,哪会不懂这印子是甚。连想到适才问君王的:“祁儿几时迁到了偏殿?”得褚君陵意味深长道了句“情趣”。结合周祁久困不醒,周未神情龟裂,心头痛骂狗皇帝不是人。‘说要善待他儿,却知周祁病未痊愈,生辰日里迫人侍奉,何异禽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