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几条消息起床收拾了下,中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松口愿意降价之后, 看房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但想快速完事还是不太可能——谈合同,办手续, 贷款过户等一系列流程, 短时间很难走完。今天来燕南巷看房的人是第三次过来了,一位本地的中年阿姨, 想给女儿买房当婚前资产。看完祁汐手里的产权证明, 这事就定下来了。阿姨和祁汐约定, 等过几天她老公从淮州回来就立马签合同交定金。房子的事办好回到荣华里,气还没喘匀,导演又发来消息说要跟编剧们连线。开会,修剧本写剧本。等一切忙完,天都黑了。祁汐刚洗完澡,微信的语音铃声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小乖的头像,她唇边弯了弯,接起来:“喂?”“干嘛呢?”男人声音像揉了一把沙,低沉得很好听。“躺着。”祁汐回答,说着她一把将他军绿色的豆腐块被子拆散,笑眯眯道,“我今天要睡你的床!”电流的另一端,陈焱很慢地阖了下眼。他的女人,现在就躺在床上。他的床上。别看她平时稳重又端庄,睡觉时可一点不矜持,活像个黏糊糊的八爪鱼,缠人得紧。之前半夜他都给热醒过,睁眼就看见女人的肩带掉了,裙摆也飞了,胳膊大腿全挂他腰上。他当时睡意就没了……“你训练完了?”祁汐躺进军绿色的杯子里,又问。陈焱淡淡“嗯”了声:“澡都没洗就回来翻微信,怕有人收不着消息着急——”他顿了下,自嘲嗤声:“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祁汐:“……”祁汐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忙到都没怎么碰手机。早上男人发来的消息,她也没回。“我今天还挺忙的,从醒来就没闲着……”她有些心虚地小声道,“对了,你今天怎么早上给我发消息啊?”知道她晚睡晚起,陈焱很少早上联系她。“今儿训练满,没空摸手机,想提前跟你说一声。”男人那边哐当出一声,像是在拿洗澡盆。“哦。”祁汐将背后的枕头竖起来靠住,目光瞥到床边,她顿了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床头柜上放着卡卡西涂面的摩托头盔。那天她把它给陈焱之后,男人就摆床头了。他不愿意收起来,就要放这儿,说经常能看见。看着头盔上那一头耀眼的银发,她突然,就很想他。“我听剧组说,他们训到周五。”祁汐又问,“你是不是到时候就能回来了?”陈焱低低笑了下,混坏又得意:“怎么。”“想我了啊?”祁汐不以为然地“嘁”出声,嘴角却不自觉翘起来。“本来周五就能回。”陈焱说,“但今儿刚下通知,说周六还要演习。”祁汐脸上的笑意稍滞,心也沉了下。“哦……”抿抿唇,她又立刻道:“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吧。”“什么时候能回来,提前跟我说一声。”电话那头一时没说话。片刻,男人很轻声:“祁汐。”他很少叫她的名字。但她几乎记得每一次,他这样认真唤她后,说出来的话。祁汐眼睫颤了下:“嗯?”“你不用跟我这么懂事的。”陈焱说。祁汐呼吸微窒。脑中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这句话什么意思,心已然开始悸动。“……什么?”“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男朋友。”陈焱的语气透出一贯的强势,但一字一句,又都带着耐心的温柔。“在自个儿男人跟前,你可以提要求,可以发脾气,还可以不讲理,懂?”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被戳中。祁汐一下子语塞:“我……”陈焱气音笑了下:“我知道你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你很理智,也很敏感,还总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错,怕惹麻烦,也怕麻烦别人。”——毕竟她只能靠自己。早已习惯无人可依,凡事只能依靠自己,所以每走一步都得谨慎,不敢,也不能行差踏错。这么些年,她一个人其实很不容易……陈焱继续道:“以后,你不用怕了。”男人的声音明明沉稳,但为什么,为什么听起来还如少年一样,那样热烈又狂妄。“将来不管什么事儿,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给你顶着。”祁汐嘴唇翕动,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但还未开口,眼眶就倏地湿了。明明没有开视频,男人却像在她身上装了摄像头。“哭了?”他问。祁汐轻抽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哝:“你怎么知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