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口的红墙上,清瘦板正的身板,眉眼如针线缝出来般深刻,单手插兜,无视对面牵着杜宾犬的警卫员,仰头吞云吐雾。他羡慕莱利,但也绝对不做莱利那样的废物。至于派翠西亚呢,她很美,但他对派翠西亚的痴迷必须到此为止了。他不能让嫉妒毁了他的冷静和清晰的判断力。派翠西亚不是解平,他要解平对他说愿意。反手将雪茄按灭在红墙上,留下灰白的齑粉。章纪昭推开门重新坐回长椅上,迎面和眺望他的解平对视。到了新娘抛绣球的环节,司仪开玩笑说她可以用大一点劲儿。闻言,派翠西亚朝章纪昭的方向轻轻一抛,新娘手感掌握得极好,章纪昭毫不费力接住了那束绣球花。“抱歉擅作主张,我想把花当作奖励,表彰我的仆人辛勤的劳动。”解平仿若新娘敞开心扉说体己话,朝他露出浅淡的笑容。“事实上,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每天只用跟着我,或者摆弄摆弄花圃,没有做过这么重这么累的活,背井离乡还让你受委屈了,对吗?”他的帝国语说的比联邦语更加缱绻暧昧,尾音千回百转钩子似的,末了还拿重锤往下砸一下,力量与性感兼具。章纪昭的心也像被重锤锤扁在地,又自发站起来,来回激烈挣扎狂跳。他张了张唇,发不出声来。解平继续开口。“乖男孩。”“永远爱你、感激你对我的付出。”前几排长椅上的宾客闻言纷纷好奇转身对他行注目礼,凳脚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颤动声。章纪昭冷静着冷静着,放弃了。从耳根开始滚烫,不该说的地方和后脑勺麻掉一块,他把手上的花束抱进怀里,上面沾染着某种不属于花朵的木调香水味。忠诚的男仆赤红着双颊,冷酷颔首,应下主人对他言过其实的奖赏。心中却翻江倒海,情难自已。他真的能追得到解平吗?靠他那些雕虫小技?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吧。第23章 还是想亲地堡女主人在婚礼当场安抚男仆,莱利铁青着脸强忍到婚礼结束,愤而离席。到晚上都没有再出现过。白白浪费了一度春宵的好时机。章纪昭抱着那束紫色绣球花,像个小鸡仔亦步亦趋跟着解平回了房间。难得他那么乖,话也不说了,犹如小哑巴。解平看他一眼,拿了一管强效控制剂进浴室,这家伙竟然抬脚还要进来,他反手都要关上门了,青年还勇往直前,半只脚跨进房门。他眼疾手快手掌按在章纪昭脑门上挡了一下,指骨撞在磨砂玻璃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章纪昭倏地抓他的手,抓的时候指节还往他指缝里钻:“没事吧?”像个章鱼似的灵活,这会儿两人都十指相扣了,章纪昭冷静地朝浴室望了一眼,温吞地编理由:“放我进去看着你,万一你打控制剂不小心痛晕了怎么办。”“里面大得可以装十个我了。”“别那么小气。”怕他痛是假的,想借机占他便宜才是真的。“有十个你还得了,吓人。”解平习惯了他的死皮赖脸,手指从章纪昭掌心撇出,把缠人的小追求者往外轻轻推了推:“出去等。”听到解平评价他“吓人”,章纪昭诡异的有几分得意,他抬手捋着自己仿佛过电的后脖颈皮,几步走到解平的公主床上,躺下,拿来其中一个丝边白枕头盖在脸上闻了闻。香的。大概是凉冽的雪?再确定一下。拿开又拿到面前,青年耸耸鼻尖,再碰碰浸满冷香的枕面,像小狗陪自己玩游戏,玩了一会忘乎所以地上牙扯了扯枕巾。余光盯着浴室门,抱着枕头谨慎万分地亲了亲。浴室门嘎吱一声开了。章纪昭手快,刹那间枕头已经物归原位,他在床头站得笔直,背对那张床面对墙上一幅长相草率的剪贴画。出浴的解平穿了件长绸衣和马裤,长发扎成丸子,露出全幅五官。手上还剩大半管控制剂,他的体型已经悄无声息比来时宽了一圈,下颌棱角变得锋利,但他的柔美依旧令他显得像个多情的浪荡贵族。控制剂剂量缩减,他们是要走了吗?“明早我们就走。”解平适时解答他的疑惑。他用打火机烧掉控制剂,透明的液体像石油般焦黑地燃烧起来。“那什么时候去,”章纪昭斟酌,“下面?”“现在。”解平的眼神往他那扫过,沿路在床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章纪昭耸肩,天衣无缝道:“我没动你东西,实在不放心你可以换一床睡。”实际上解平早已发现端倪。他的视觉和常人不同,具有微缩放大的功效,他很容易就瞥见枕巾上被牙齿凿进去的痕迹,以及枕头中央极细微的水渍。章纪昭还在口欲期吗?连他的小弟弟四岁就不乱咬东西了。他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追究什么,解平挪开眼:“没时间睡,跟我来。”章纪昭庆幸自己的不轨未被发现。他跟解平下到一楼,来到后侧影音厅,伪造的窗外雪景盛大,室内温暖如春,智脑播放器旁巨大的壁炉劈里啪啦,溅出花树银花。解平不怕烫,径直从围炉中几下扒拉出一条还算完整的粗木条。手持粗木条干净的一边,探入壁炉,几下便成了一个简易火炬。章纪昭尾随他出门,经过一段烛火摇曳的长廊,解平手持火炬,停在一个无光的隧道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