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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电波传来的声音因失真而不太清晰,显得越发不像真人。“什么酒?”簕崈问。簕不安端起酒杯,迎着灯光欣赏腥红的酒色,答:“血腥玛丽。”“敬你”簕不安低笑:“哥,今天是好日子。”“我现在能见程蓝崧了吗?”簕崈确定了,电话是真的。他说:“会的。”会的,但不是现在。心绪毫无起伏,好像幻觉还是真实在这一秒是无所谓的。“什么时候啊?”簕不安穷追不舍:“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太想他了。”“很着急的话……”簕崈心想,很着急的话,就告诉簕不安程蓝崧的下落好了。但是这话被打断了,簕不安含糊纠正道:“对不起,我说错了,我是说,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有点想你,哥。”第54章 不对我做点什么吗?“……”有那么一瞬间,簕崈脑子是空白的,语言功能也暂时缺失。他听到簕不安失真的声音幻觉似的传入脑海:“有时候觉得遗憾,以前多好啊?以前那时候,你面上冷冰冰,其实心里也开心的吧?至少一点点?”“……咱们再也回不去了吧?”簕崈想要给出点不一样的答案,他觉得有,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肯定不是简单一句能回去。簕不安伏在桌面又哭又笑,时而惋惜他们一去不复返的友谊,时而代替簕崈思念母亲。有时候觉得挺好笑的,思来想去,这一家人没几个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有野心的养出废材,追名逐利的生出庸才,宽厚温柔的生出最冷酷的。此前的许多年他认识了很多萍水相逢朋友,他在外面和那些也许一辈子就见一次的人高谈阔论,畅谈美丽的自然和波澜壮阔的人生,或者偶尔的失意,称呼每个遇到的男女为知己或者红颜,就像武侠小说里仗剑走天涯的潇洒侠客、一片真正的浮萍那样。但并不是,他的根扎在荻城阴冷的泥土中,他有很多泥泞潮湿的事情不能讲给那些知己和红颜,萍水相逢的朋友越多,袒露在天幕下的树冠越朝阳,脚下的泥土就越潮湿。他没有办法一直都甘于孤独,但是那个听自己说了快二十年牢骚的人越来越远了。这一年的端午,临近簕世成六十大寿,他召集自己散落各地的私生子们回家给自己祝寿。他逐渐接受自己失去公司掌控权的事实,但在家族内部尚有一些权威,便想方设法地行使这些权威。汪裴又开始催促簕不安回家:“你爹现在可大方了,你回来,说几句好听话还不容易吗!”“没感觉缺钱啊!”簕不安拒绝着:“我怕我回去,吉祥话没说几句,再给我爹气瘫了。”汪裴气得直骂娘,又骂簕小音不争气,到现在不会说话,簕不安哎了一声:“打住!再骂下去全招呼自己身上了——我再看吧,又不是奔丧,怎么还非去不可了?”簕不安晚上又趁着醉意骚扰簕崈:“咱爹过寿,你送什么啊?”簕崈总是沉默地过分,簕不安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唱独角戏的小丑,但又忍不住喝多了之后犯欠的手指。簕不安:“想来想去,还是不回去了,我怕我忍不住当场骂出来。”但是簕不安最终还是回去了,因为簕世成突然病危,有家报社甚至不小心将提前准备好的悼词发出来了,新闻铺天盖地十分逼真。但是很可惜,抢救回来了。坐在荻城市中心法餐厅的老位置,簕不安戳着沙拉撒气:“我那老不死爹也太能活了,害我白跑一趟。”苏可在控制体重,沙拉也没怎么吃,只端着一杯无糖果蔬汁,咬着吸管听自己前前男友吐槽。她有点好奇:“所以你见到程蓝崧了吗?”簕不安摇摇头,唉声叹气:“别说了,我们家太子爷一朝登基,高不可攀了,别说见他本人,我想见他助理都预约不到。”李由耳濡目染,终于也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机器人——簕不安问他有没有时间见个面,一起吃个饭,李由说:“抱歉三少,最近工作很忙。”问他能不能透露一下程蓝崧的下落,李由说:“抱歉三少,暂时不方便。”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李由说:“抱歉三少,暂时不知道。”簕不安气笑了:“那你们簕董事长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吗?我登门拜访。”李由:“抱歉三少……”不等他抱完歉,簕不安气得摔了手机。他感觉自己在跟QQ的自动回复交流。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不是真的忙到预约不到,就是不见自己而已。簕不安正跟苏可吐槽自己高不可攀的哥哥,然后,如高二那年的情景重现:苏可指了指某个方向:“但是,我好像看到你家高不可攀的太子爷了。”“呸!什么我……”嘴上还在骂,下意识顺着苏可指的方向看过去,骂声戛然而止,果然是簕崈。还有他貌合神离的准未婚妻。簕不安不太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当年在这里远眺唐榆,以貌取人,以为唐榆是唐栀一样温婉良善的性格,但是唐榆现在剃了个寸头去当战地记者了。还是一声清亮的口哨。不过十年前不在外面跟簕崈相认,十年后生怕簕崈不认识自己。“哥,吃饭啊?”簕不安扬声,笑眯眯挑眉,看向簕崈身边仪态得体像另一个假人的未婚妻,愈发轻佻:“跟嫂子?”不出所料,簕崈目不斜视携未婚妻进了包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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