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目光和严未央相碰,不由一怔。严未央梳着妇人髻,穿着也不复未嫁时的飞扬,很端庄贵气,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透出“幸福”二字。和谢吟月目光相对,她微微颔首,神色间竟有丝丝同情。谢吟月顿时心中羞怒。当年处处不如她的女子,竟嫁得这般风光如意;而她先被退亲,后靠算计才得以保全和韩家的亲事,就这样昨日还遭受郭清哑当众羞辱,难怪严未央会同情地看她,其实在可怜她。她冷笑想:“你凭什么可怜我?”至少,严未央一直暗恋的韩希夷现在是她的未婚夫。想当年,所有少年都拜倒在她的裙下,严未央无人问津。锦绣五少东中,严未央就是谢吟月的陪衬!回忆往昔辉煌,谢吟月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方初时时注意清哑,便是不看她的时候,那眼角余光也是留意的,因此,将她和谢吟月不动声色的对峙尽收眼底。第575章 气象他心疼她曾受的苦,却坚决不希望她变得和谢吟月一样,被仇恨操纵,整日被折磨。因此他扯了她一下,低声道:“我过去了。待会散了等我,我们一块去你家。”清哑一惊,犹豫道:“去我家?”她现在还不敢带他回去呢。方初微笑道:“别担心。郭伯伯刚才让我去的。”清哑失声道:“真的!”方初看着她点点头。清哑霎时把谢吟月忘到九霄云外了。方初丢给她一个只有两人能懂的眼神,自回自己亭里。很快,锦绣堂内忙碌起来。相比其他世家门庭若市,曾家和刘家廊亭前门可罗雀。除了少量亲朋,往年与两家签单的客户都流失了,全涌向其他世家,连方初廊亭内也是熙来攘往,令人眼红。面对这情形,曾家父子努力强撑着。这情形比突然打击更叫人难以承受。突然打击骤然降临,来了就来了;眼下这样,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并体会那过程,心如油煎,如同受剐刑。越是规模庞大的基业,越经不起这样的流失。因为规模大,支撑的费用也大,那些机器、织工、各地作坊铺面和一应人手、往来货运等等,一旦没了相应收入来维持,便是几天也损失不起;不比小户人家,便一月不做生意,损失也有限。若收缩规模,便如山峦崩塌、大厦倾覆,再难挽回了。当初谢吟风事败后,谢家就遭受到这样的灭顶之灾。谢吟月很有魄力。及时出手,壮士断腕,把损失降到最低,加上方家当时没有退亲,才保住了谢家。如今曾家比谢家当日情形更不堪,谢家是受谢吟风连累,曾家却是诚信和商誉毁损。而造成这毁损的。正是曾家的当家人。面对此情形,曾少爷紧张思索。他想,他并不比方初和韩希夷差。难道就没有解决的法子?一定会有法子的!思索的时候,他将目光投向方初那边。如方初这样刚成立的摊子,若没有源源不断的收入支持运转,也是水中月。但是,他却成竹在胸、从容不迫。史舵一干海商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和他签单的;方家的老客户们也不会被他父子决裂的表象迷惑,也要分一杯羹给他;还有许多临时看风向的客户,因为新织造官对郭织女的重视,因为郭织女和方初的微妙关系。也纷纷涌来。那光景,舒雅行已经远远超越了周记鼎盛时期的气象。牛二子把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圆儿飞快填单。完了交给一旁管事核对,最后才到方初手上。签名、盖小印。圆儿手快,对牛二子道:“早叫你练习,你就是偷懒不听!”牛二子无暇和他分辨,心想:“我要再不偷懒,晚上没的睡了。”这些日子,他是日也忙、夜也忙,恶补学问。谁让他底子差呢,要恶补的东西太多了,便是不睡也学不够。牛姑娘和虞南梦在旁伺候众人,端茶递水、拿东拿西。清哑和严未央事情少,各家挑了些合适的织锦,便闲了。因见方初那边忙得很,清哑踌躇,想要过去帮忙。严未央听后,一把扯住,白了她一眼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你去了,叫人怎么想?”清哑无辜道:“怎么想?”严未央道:“太明显了!”清哑道:“这事谁不知道?”她昨天都当着人那样说了,谁还猜不到!严未央瞪着她,拿她无法可想。她道:“反正你别去,听我的没错。”清哑只好看着方初的五号亭人来人往。一时严未央走了,清哑瞄一眼桌上的点心,有了主意:她就去给方初送点心去。昨晚她回家,也不用设计了,也不用织锦了,闲着没事就带着丫鬟们弄了许多好吃的孝敬明阳子师傅。这点心是今早才出的新鲜的,正好拿去让方初尝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