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草草解决午饭,白砚开始张罗和面。裴挚撩起袖子,“我来。”白砚套上围裙,“你先在一边儿待着。”和面得两手用力,裴少爷右边肩膀好没好全,弄出点事儿来可就乐极生悲了。于是,裴少爷在一边单手剁肉,两人在厨房里叮叮梆梆地忙开。好容易准备完全部,白砚出了一身的汗,略微收拾一下,跟裴挚两人坐在餐桌边上慢慢地包起了饺子。小时候,白砚去裴家吃年夜饭,也包过几回饺子,那时候裴挚才跟案台一般高。俩小孩看着大人把软乎乎的面团揉来揉去,都把下巴挂在案台边沿不肯走。裴太太笑呵呵地给了他们一人一团面,“你们也来帮忙。”俩小孩乖乖帮忙?那是不可能的。白砚接过面团,心里头琢磨他可以捏只小兔子。馅儿?那就算了吧,面是白的,那红绿绿的一团东西加进去多难看啊是吧?技巧有限,他只捏出个兔子脑袋,裴挚戳在他旁边一边学一边跳着为他叫好,“哥哥真厉害,待会我吃这个。”裴太太说:“平时那些兔子馒头刺猬馒头也没见你多喜欢啊。”裴挚小包子用小奶音坚定地说:“我吃哥哥做的。”时光飞梭如电,一转眼,他们都大了。瞟一眼身边高大健壮已经一米九零的裴挚,白砚突然有些恍惚。要吃哥哥做的,想到这儿,他手格外麻利,往饺子皮里塞馅儿,再迅速沿边捏好,不一会儿,饺子在他手里成型,半月形,挺着大肚,有模有样,就是颜值不太高。两人技巧都生疏,裴挚那边跟他也差不多。白砚忍不住自我解嘲,“咱们也别管多难看,但求煮不散。”裴挚立刻呲牙皱眉,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哪儿难看了?”顺手捏起个白砚包的饺子往他面前一放,“看到没,冷白皮,身子丰腴,咱家的颜值担当。”白砚无话可说,只能笑。似乎,从小到大,不管他做什么,在裴挚看来总是好的。“二愣子。”他笑着骂道。裴挚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觉得你好就是二愣子?我心明眼亮,看上的就是最好的,这个,你还必须得服气。”白砚索性不要脸了,“那是,你择偶眼光没人比得上。”裴挚手没停,明亮的眼睛定定望着他,“可不是?”接着倾身靠过来认真端详他的脸,“你鼻子那边是什么?过来点儿,我看不清。”白砚手顿住,侧过头面对裴挚,下意识地垂下眼皮往下瞧。转瞬,裴挚冰凉的手指在他脸颊飞快地刮了下。抬眼,裴挚一脸得逞的坏笑,还得意地冲他晃了下爪子,那几个指头上全是白面。白砚气哼哼地用手背擦脸:“你才三岁吗?玩这种把戏有什么趣味?”裴挚突然凑过来,在他颊侧飞快地落下一个吻,而后收了笑意,由衷地说:“你在,玩什么都有趣。”不在乎做什么,只要身边的人对,酸甜苦辣都自有滋味。这晚,他们开了瓶红酒。白砚酒量不好,裴挚也需要休息,刚过零点他们就回了房间。白砚躺在床上,人直犯迷糊。躺了好半天终于从一脑子乱麻里扒拉出自己想做的事,“明天早起……咱们也去烧个头香。”裴挚微怔,“年初一市里几间和尚庙一定人山人海,你确定要去?”白砚说:“不去庙里,去陈小斐那,陈老爷子留下一餐厅,有佛堂,咱们去那坐坐,我都跟他说好了。”裴挚问:“你不是不信这个吗?”白砚用胳膊挡住发涨的脑门,“不信就不能去了?”裴挚急着应道:“能去,当然能。”突然琢磨出一丝趣味,“平常人收到那种信,总有几天胆不壮,我怎么觉得你反而更爱出去晃荡了呢?”白砚突然笑了,“被你看出来了?我怕什么?他们要干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可能是已经喝得半醉,这一声冷嗤格外张狂,白砚又醉醺醺地说:“他们越嚣张越好,越嚣张露得马脚越多。好事儿啊裴挚,这是好事,我们憋屈这么久,等的不就是恶狼那边先按捺不住。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所谓酒后吐真言,白砚这才真是豁出去了,那一封信是暗示还是恐吓要挟,到如今谁也说不清,可是白砚一点畏惧都没有,这是真正把自己置之度外,为东晓,更为天理昭彰。裴挚咬牙道:“真是疯了!”突然翻身把白砚压到身下狠狠地吻。分开时,白砚气喘吁吁地问:“你怕吗?”裴挚不屑笑了声,“我这辈子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