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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讲?”“说阴就阴,说晴就晴,没有丝毫预兆。”语毕,两人齐齐笑出声。聂沛潇见雨势已转为淅淅沥沥,不再耽搁,道:“我吩咐下人套车,这就送你回去。”两把泼墨山水的油纸伞在雨中缓缓撑起,聂沛潇与出岫并肩朝诚王府门外走,一路难免沾湿了鞋尖。为了出岫的名誉着想,又有上次两人共乘一骑的教训,聂沛潇也懂得了分寸,特意备下两辆马车,他和出岫分开乘车,一前一后朝云府行驶。雨中路上打滑,马车行得并不快,待平安抵达云府,子时已过。雨还在下,但已没了闪电雷鸣,雨势也不如方才那样气势磅礴。聂沛潇率先跳下马车,很有风度地走到另一辆马车跟前,亲自扶着出岫下来。车夫立刻为两人撑伞,出岫顺手接过一柄,对聂沛潇道谢:“今晚真是多谢殿下,时辰太晚,您快回府歇着罢。”虽有车夫撑伞,但聂沛潇的右肩还是被雨水淋得湿透,可他却浑然未觉,俊目泛着清光:“但愿有一日,你能光明正大夜宿诚王府,不必我再送你回来。”说罢不等出岫答话,已转身回到马车内。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诚王府的两辆马车渐渐消失,出岫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两年前,同一个地点,曾有一个侍妾在雨天给聂沛潇送过披风。她记得那侍妾当时说,聂沛潇的右肩曾在战中受过重伤,每到刮风下雨便会疼得锥心刺骨……可他却神色如常地,陪她度过了一整个晚上。☆、第200章:为谁风雨立中宵(二)聂沛潇强忍肩伤回到诚王府,一路之上,肩上湿淋淋的布料已被体温烘得半干。待返回府邸之后,他的整条右臂已痛得失去知觉。摘星楼内,擅长皮肤科的焦大夫被诚王府侍卫连夜请来,他前脚刚踏进淡心的屋子,沈予后脚就被冯飞唤走。“怎么回事?”沈予知道冯飞是聂沛潇的贴身侍卫,若非自家主子出了变故,他绝对不会神色紧张至斯。冯飞见状也不隐瞒,如实回道:“殿下从前征战姜地时,右肩曾被毒物蛰了一下,当时解毒不及时,无奈之下军医剜掉了他肩头一大块肉……可殿下也至此落下病根,每到风雪天气右肩便疼得厉害……今晚他一直强忍着,如今送出岫夫人回了云府,他才肯发作出来。”两人撑伞边走边说,冯飞将聂沛潇的病症细细描述了一遍,沈予听后也算心中有数,便对冯飞道:“你去找几个火炉,还有北地常用的手炉,动作尽快。”南熙向来四季如春,经年少有寒冬降临。倘若真要寻找手炉,只怕还得花费一番功夫。好在从前聂沛潇旧疾发作时,冯飞早已备下了这些东西,听了沈予的话忙道:“府里都有现成的,火炉已经升起来了,就在殿下屋子了……至于手炉,我这便派人去找。”沈予点头,又嘱咐道:“再取一套医用的银针过来,我要替殿下施针。”冯飞匆匆应声而去,沈予便径自来到聂沛潇的园子里。这位诚王殿下虽贵为皇亲,却是个十分要强的性子,旧疾复发也强忍着不让外人知道。因而他屋前只有几个亲近的下人侍奉,并不是里里外外挤了一堆。一路撑伞走过来,雨虽不大,可到底沾了一身湿气。沈予匆匆迈入聂沛潇屋内,刚一跨进门槛,迎面感到一阵热浪喷涌扑来,竟比酷夏正午还要燥热三分。可饶是如此,聂沛潇却侧卧在榻上,痛得冷汗直流、唇色惨白,不过他死死咬着牙关,并未发出一声呻吟。沈予立刻探手去看他的右肩,入手处是一片冰凉而又精壮的男子肌肤,但很明显,右肩后侧凹下去了一块,应是从前被剜掉血肉所留下的创面。聂沛潇犹自痛得不堪忍受,却在沈予探手过来时倏然睁开双眼,犀利的目光闪着隐忍和戒备,他一看是沈予,又渐渐放松下来。沈予无奈:“殿下这是何必?方才您在出岫面前竟没有半点异常。”聂沛潇面无血色,咬牙回道:“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怎能示弱?”听闻此言,沈予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唯有叹道:“那也该让下人们进来服侍您。”“不能传出去。”聂沛潇只说了这四个字,便疼得不再说话。沈予顿时明白过来。是了,若是让世人知道,南熙堂堂诚王殿下每到雨雪天气便毫无抵抗之力,恐怕会有许多人抓住这软肋图谋不轨,加害于他。沈予只得说道:“再忍忍,待冯侍卫取来银针,我便替您施针,会好受一些。”聂沛潇低“嗯”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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